珩的消息有了些眉目,她回清河去打探消息。想来明日也会来同你辞别的。”
布料窸窣,床榻中霎时间多了属于她人的体温。墨拂歌看神色显得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了沉默。之前一直是她住在内殿,叶晨晚住行在另一边的偏殿,暮卿时不时就会来陪伴她。而今日叶晨晚要宿在她身边,她也无话可说。
大约是知道自己的拒绝也并无作用,遂也不做这些无用功,惹得叶晨晚不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向来是识趣的。
“有什么消息?”墨拂歌任由叶晨晚睡在她身边,开口询问。
对方没有回答,反而询问,“你相信长生不老么,阿拂?”
“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自然是不相信的。”墨拂歌虽如此说,又转而道,“可你既然如此问,想必是有蛛丝马迹让你觉得容珩活到了现在——为什么会这样猜测?”
同聪明人说话总是这样省心,只不过用一个问题,她便已经猜中了事件的关窍。
叶晨晚心中斟酌一二后,最终还是将整件事的始末如实告知给了墨拂歌。
唇瓣抿起又复而松开,墨拂歌显然是觉得叶晨晚不该放任游南洲去救活玄若清留下隐患,但她终究不爱将已成定局之事翻出来反复鞭尸,最终还是将关注点放在了整件事上。
“既不愿玄靳向外界透露自己的身份,那么杀玄若清就应当是为了灭口。玄若清难道还知道什么秘密么?”
叶晨晚沉吟着,“我猜测,与最开始地底阵法的建造有关,玄靳与容珩做的交易,并不简单。”
墨拂歌未置可否,“我有一种预感——如果容珩还活着,她会来找你的。”
“如果她也需要这座镇伏龙脉的阵法,那么在阵法毁坏后,她还需要重新找人建造,你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帮助她建造阵法的人。”叶晨晚忽感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一片冰凉,墨拂歌握住她手背的手微微颤抖着,“殿下无论她提出怎样的诱惑,都务必不要答应她。”
“我知道”
叶晨晚还未说完,墨拂歌就急切地打断了她,“我知道这个阵法的诱惑很大,但你不知道为此需要付出的代价。”
她不敢去赌,她明白江山永驻,秋千万代的诱惑,没有几人能够拒绝。况且,如果这个阵法需要付出的代价仍然是墨氏的血脉的话,那无疑是重蹈覆辙两百年来所有的血泪与挣扎,都会付之一炬,又陷入新的轮回。
她很少露出这样焦虑又不安的神态,细白的贝齿将唇瓣咬出一片淡色痕迹。被经年病痛折磨得消瘦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如果任何事物要付出的代价与你有关,那么它在我这里就根本就不配称之为一个选择。”
叶晨晚双手按在她肩头,语气坚定,一字一顿如是许诺。
墨拂歌终于似是被安抚了些许,情绪平静下来,“是我失言了,殿下,但无论如何,都万望警惕。早些歇息吧。”
说完,她便重新躺回了床上,背对着叶晨晚睡下。
偌大的内殿只有床边半盏灯烛安静地燃烧着,映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如同将熄未熄灭的星火。
她当然能*感受到墨拂歌的疏离,却又不知道对方这样做的缘由。
不知她是出于忌惮,出于惧怕,亦或是出于焦虑。
但这样渐行渐远的状态终究是让叶晨晚心中名为占有欲的岩浆不动声色地翻涌至沸腾,她良久注视着墨拂歌的背影,最后选择了开口,“安阳那边的驻军缺少守将,此地毕竟邻近朔方,还需派一位心腹前去驻守。”
被褥下墨拂歌的身躯显然僵硬了些许,她仍背对着叶晨晚开口,声音有些疲倦,“此事殿下说与我听,是为何意?”
“你觉得呢,阿拂?”一只手轻缓地搭在她肩头,动作轻柔地替她捋顺额边鬓发。
墨拂歌沉默良久,最后叹息一声,“殿下,你若是问我的意思,驻守安阳,于燕矜而言,有些大材小用了。况且京中人心各异,京畿城防要交到最信任的人手中,燕矜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