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赐给的好处,二人于此事中狠狠捞了笔油水,赚得盆满钵满。
自古以来赈灾一事,哪次不是层层克扣?凌天赐毫无愧疚之心,但也还知此事若是办不好,自己很难在太子一党中立足。故而还是尽心尽力地采买好了粮草,亲自带队监送粮草运出湖州。
凌天赐自认为与崔羡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崔羡收了自己的贿赂,若是自己出事,他也一样跑不掉,全然没想到自己会被崔羡出卖。宣王这边,因为实际的贪墨并未经过崔羡之手,都是凌天赐做好后,再在私下里分赃给他。故而他们打算直接处理掉凌天赐,自然死无对证。
可惜,不知是凌天赐命大,还是凌上霄留给自己儿子的暗卫有用,刺杀并未成功,凌天赐被抓入大牢后,终于想通了始末,将事情交代了个干净,死死攀咬住崔羡,将崔羡供了出来。
崔羡很快也被带走调查。
自此,这两个蠹虫彼此背叛撕咬,双双将对方送入了牢狱。
“可惜,凌天赐与崔羡,都不是贪污的大头,此事另有主谋。”叶晨晚垂眸看桌面棋局,黑白厮杀,局势尚不分明。
“你想去暨州亲自查案?”墨拂歌抬眸,蓦然与她对视。
手中棋子漫不经心敲击着棋盘边缘,叶晨晚回以一笑,“什么心思都瞒不过阿拂。”
墨拂歌当然明白叶晨晚所想,此案待在京中,是查不出个名堂的。运往暨州的粮草,最有可能便是在路途中出了意外。
暨州刺史杨复方,现在也被下狱,关押在暨州本地的监牢后就没了消息。杨复方也是一个上好的背锅人选,现在还没有消息,也正说明这些人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来栽赃他。
她虽然知晓,想要破案,必然要亲自前往暨州,但几番思虑后,说出口的话还是变作了提醒。
“暨州地处朔方,你我的势力很难干涉。若是那些地头蛇想对你下手,防不胜防。”
“我知晓。”叶晨晚起身,缓步走到墨拂歌身边,双手轻轻搭在她肩头,“可是你不担忧吗,阿拂?”
她肩头的手微微用力了几分,“暨州赈灾的银粮,不是一笔小数目。像凌天赐崔羡之流的蛀虫,在里面捞点油水并不奇怪,但能丧心病狂到将银粮尽数侵吞的人,不可能只是图财。”
叶晨晚的头几近依靠在她肩廓,唇瓣就在耳边,轻声低语,“那个人,究竟想做什么,你不担心吗?”
墨拂歌良久沉默,夜色轻缓漫长,于秋夜中浸没着透骨的凉意。
叶晨晚就如此安静地保持着倚靠的姿势,等待着她的回答。
最终一个冰凉的物什被塞进她的掌心,定睛一看,竟是一柄雕花短匕,虽然刀鞘花纹繁复精美,也不能掩盖刃身吹毛断发的锋利。这并不是装饰用的匕首,而是切实能够杀人的武器。
“你收好,随身带着。”墨拂歌目光看向叶晨晚房间中墙面上悬挂的照雪庭光,银白简朴的剑鞘在灯烛下映出月光般的皎洁冷意,“照雪庭光,也不要离身。”
“在朔方这样的地界,原始的防身手段总是最有用的。”
【作者有话说】
一个剧情过渡章。快到重要剧情点了。
题外话,关于墨拂歌的名字。
她本名苏白墨,也是从母姓的名字。是后面被他父亲劫回墨临后才改名墨拂歌。
她本人的态度是更接受她的本名的,如果承认她姓苏她会很高兴。
至于后期她会不会改名回去,暂时应该是不会改。主要是跳脱出文章内,以作者的视角来看,墨拂歌这个名字是十年前这个角色初有雏形所带有的符号,而且阿拂这个昵称我还挺喜欢。再者中途更换主角的名字有些不方便。
而剧情内虽然她和她的父亲关系恶劣,但她对墨氏本身还是有着相当的责任感,她复仇的动机有相当一部分还是替墨怀徵弥补遗憾。
不过她本人确实更认可母方的血缘,姓氏。
想怎么称呼她都是可以的。
84岁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