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心中了然。叶晨晚不禁笑出了声,春风沾染眉梢眼角,似有荼蘼山茶盛放,艳极盛极,只一眼,便误春期。
“折棠姑娘真是好手段,现在看来,你以后再不必担忧被那两个蠢货纠缠了。”叶晨晚挑起窗帘,远远眺望着江对岸的繁华高楼,“白玉楼,也没有这个机会再开下去,可以收拾东西准备关门了。”
折棠虽不知墨拂歌与叶晨晚对视那一眼达成了什么共识,却也知她们应当是抓住了凌天赐与崔羡关键的把柄。念及这两个面目丑恶的东西终于可以付出代价,她长舒出经年的怨气,只觉浑身轻快。
等到屋内其他人尽数离开,屋中只剩下墨拂歌与叶晨晚二人时,叶晨晚才终于开口,语气中多有夸赞之意。“从前竟是我小瞧了折棠,没想到她三言两语竟能将崔羡与凌天赐挑拨得反目成仇,暨州一事从他们二人身上入手也要容易许多。”
墨拂歌眼风轻扫过来,仍是那副胸襟在握的模样。“我曾同郡主说过,不若多期待她能带来的惊喜。她还能做许多事。”
叶晨晚颔首赞同,“她心思细腻,又擅长与达官显贵往来,的确可以做扶风楼的一枚暗桩。不过此事等过些时日再议,我瞧她现在应该满心只有那两个得了疫病的孩子。”
对方只应了一声,保持着漫不经心摇动折扇的动作,眺望窗外街道人潮往来。袖口微有下滑,露出一段弧线分明的腕骨,那只执扇的手纤白修长,却是比手中白玉制的扇骨还要漂亮。
叶晨晚凝视她的侧脸,忽地察觉墨拂歌其实生了一副风流缱绻的温柔眉眼,眉黛悠长杳如远山,掩一双清明眼瞳,抬眼时便似春山夜雨含情,淅沥洗出一片稀薄星空,即使与她扇面上灼灼桃花相比,也不曾失色。只是她神色太淡漠,周身上下皆有着挥之不去的冷意,让人根本不敢将她仔细端详。
二人如此静默,直到叶晨晚先开口,“阿拂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回想一阵,今日二人谈了许久暨州的旱灾,京城的疫病,竟是半句没说起彼此。
“嗯?”墨拂歌面有疑惑地看过来,显然不觉得有什么话可说。
习惯了她这副模样,叶晨晚只得自顾自地道,“近日墨临城的疫病,也愈发严重了。祭司大人还是尽量少些出门,扶风楼估计着也会歇业几日,毕竟此地人来人往,难免会有得病的人在其中。”
面对墨拂歌时,她总是难免多操十二分的心。虽然明知对方千机算尽,未有一失,却总觉她如薄雪浮冰,转瞬消融。
“好。”过了许久,墨拂歌才终于点头,“那我应当去何处寻郡主呢?”
此时她已旋身就近坐下,以手支颐仰头看着叶晨晚。
“我来府上找你便可。”
墨拂歌眉梢上挑,难得露出一点笑意,“就像前几日那般么?那日郡主来得火急火燎,府上下人都被郡主吓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叶晨晚自然不可能被墨拂歌就这样调侃了去,转而回应道,“若是怕惊扰到他人,我也可以换个时间换种方式来寻祭司。”
“瞧不出,原来郡主还有做梁上君子的天赋。”墨拂歌眼中仍带笑,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若是不怕被府上暗卫射成筛子的话,随时恭候。”
叶晨晚笑而不语,只自扶风楼向下眺望,以往楼下九衢街是墨临城最繁华的地段,贩夫走卒不断,现今因为疫病的原因,街上行人寥寥。偶有几个身背箩筐缓步而行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是买了粮食要运回家囤积。
“无论是崔羡还是凌天赐,都不会是贪污的大头,他们应当只是在这当中捞了笔油水。”楼下的行人让叶晨晚在揣摩起暨州一事的前因后果,此事想来,疑点重重,多有蹊跷。她摩挲着窗棂,“谁才是幕后主使呢?宣王?”
“宣王的本意应当还是拿暨州一事不利状告太子,贪墨并非他的本意。”墨拂歌平淡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毕竟就算告倒了太子,若是被人发现自己也贪污了赈灾粮,那便是名声扫地,得不偿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