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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去眼底愤怒失落的情绪,谢玉卿的确是个俊美如玉的君子,人品才华均无可挑剔。但在母亲心中,她竟如此不堪,就好像谢玉卿能瞧上她,已是对她天大的恩赐。

往日沈悠然虽羡慕姐姐才华出众,二表哥和姐姐兴趣相投,两人畅聊诗词歌赋,风花雪月,每每想来,或许会有些羡慕和失落,但她却从未否定贬低过自己。

姐姐会的,她恰好并不擅长,但她会的,姐姐却并未会。

可见人人皆有优点长处,只是擅长的领域不同罢了。

如今母女好不容易重逢,她尚且未感受到母亲的关爱,没想到却被生母如此嫌弃。

余氏也附和道:“悠儿,姨母也是为了你好。”

见余氏越说越离谱,被王家姨母牵着鼻子走,沈老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搁在桌上,“悠儿是我沈家的嫡出女儿,我看这京城中还敢有谁嫌弃咱们悠儿不成!”

沈悠然怔怔地望着沈老夫人,忍住眼中涌出的泪意,走到沈老夫人身边,低低地唤了一声“祖母”。

沈老夫人将她搂在怀里,“孩子,别委屈,祖母为你做主。”

沈老夫人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那坚定信任的眼神给了沈悠然力量,似填补了她心中对母爱的遗憾。

王家姨母见沈老夫人发怒,赶紧起身,劝道:“老祖宗,您别生气,今日是悠儿的好日子,如今沈家双喜临门,姝儿即将嫁入宁王府,悠儿也有了好归宿,您应该高兴才对。”

“哼。”沈老夫人一声冷哼,“咱们沈家的事,岂由一个外人说三道四,王家人竟敢做我沈家的主?”

沈老夫人态度强硬,丝毫不留情面,余悠然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当众反驳。

只是低声下气地好言劝说,“老祖宗说的是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亲戚,我也是关心悠儿。谢家二郎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儿郎,京城贵女哪个不想嫁给谢玉卿啊!难道悠儿眼光太高,竟连谢家二郎都瞧不上吗?”

沈老夫人满是怜爱看向沈悠然。王家姨母虽然满腹算计,可她这句话说的没错,谢玉卿人品才华无可挑剔,又是沈悠然的心上人。虽知王家姨母心怀鬼胎,沈老夫人并未一口回绝,也是怕错过是孙女的好姻缘。

沈悠然低声提醒沈老夫人,“祖母,先查明珍宝阁铺子被私吞的银子要紧。”

她虽爱慕谢玉卿,但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拎不清。

沈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悠儿的婚事等他父亲下朝一家人商量后再做决定,倒是眼下有件极要紧之事需处理。”

沈悠然得知姨母和董菀一道登门,便知姨母定然没安好心,便早一步将证据交给了沈老夫人,又让人去珍宝阁拿人,这会已经抓住了钱掌柜,想办法撬开钱掌柜的嘴,已经审出了背后的主使。

“既然悠儿的姨母也在,事关珍宝阁的钱掌柜私吞银子一事,老身有几句话想问问王家姨母。”

董菀知沈老夫人不好惹,似要对王夫人发难。知在沈家是这位沈老夫人做主,为避免尴尬,怕受牵连,便起身对沈老夫人行礼告辞。

董菀走上前去,将那白玉镯套在沈悠然的手腕上,笑道:“这是玉卿的母亲托我转交给你的,姐姐还病着不能亲自前来,请你见谅。这是她送给儿媳的见面礼。”

福宝摇了摇头,“没有。”董菀的一番话说的极为圆滑完美,身为妾室独得老侯爷的信任,又在老侯爷死后掌管着偌大的候府,心思主张自然都不简单。

若沈悠然不收,便是当众拂了谢玉卿的脸面,打了两家的脸,只得先收了,想着再找机会还给谢玉卿的母亲,便对董菀行了福礼,送她出了寿安堂。

她再次回到寿安堂,沈老夫人已经命人关了门,打算审问王家姨母。

沈老夫人冷冷一笑,看向儿媳余氏,“你跪下!”

余氏吓了一跳,“老祖宗,不知我究竟犯了何错?您竟要如此重重罚我,我毕竟是孩儿们的母亲,是郎君明媒正娶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