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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无一例外都需要极强的内力,她本以为昨日这人替她运功疗伤内力早已耗竭无存,却不想竟仍是这般沛不可当。

不对,沈悠然很快反应过来,昨日少年内力绝对已近耗竭,而他能以箫声克敌另有原因,那就是他内力恢复的速度极快。

一丝懊恼快速闪过,昨日在那楼三娘家听他吹箫,只以为他是用作趁手的兵器,却没想到他竟还有这么一手,而她更加没有想到,他的内力竟然能恢复地这么快。

当真是好极了。远在千里外的蓬山,看着琉璃盏里狂躁跳跃的蛊虫,脸色阴沉地像是乌云席卷。

裴怀瑾捂住胸口,痛苦地沿着树干坐下,须臾之间已沁出了一身冷汗。

“那毒呢,你们不会用毒么?”沈悠然脸色比外间天色还要阴沉,手指在桌面扣的一下比一下重,“你们直接把毒药撒过去,他纵使内力再强也不可能一直憋着不呼吸。”

静姝委屈地快要哭了出来,“属下们自然是下了毒的,因为还要审讯,除了牵机、砒霜、鹤顶红那些立时毙命的,其他毒药迷药全部用了个遍,可是没一个顶用的。”

静姝有些迟疑地猜测,“要么是他内功修为已经登峰造极,要么就是他也百毒不侵。”

也百毒不侵?

沈悠然心中一个念头像闪电般快速而过,她刚要抓住什么,那丝念头却已消散。

沈悠然无意识地伸出手,摸向镜中自己额间的梅花印记,这个郁瑾没有对金甲卫下死手,却又不愿束手就擒,他到底想做什么。

“都起来吧,现在是何情况?”

静姝知道沈悠然这是已经不生气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站起身,“那郁瑾现在人还在寒狱中,只是他说他想见您,在见到您之前他一个字都不会说。”

“梆!”

沈悠然手中牛角制成的梳篦被狠狠砸向地面。

好极了,当真是好极了,沈悠然眉间瞬间渗出一丝刺骨冷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她提条件。

她倒要看看,他执意要她去,究竟是想做什么。

沈悠然起身走到殿外,雪花自阴沉的黑云间飘落,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和昨日一片绿意的石河村截然不同,让人的心境也和昨日截然不同。

寒狱之所以叫寒狱,便是因为它建在整个天阙峰的山腰腹地,那里终年不见阳光,极寒极阴。

她不喜欢寒狱,因此来此的次数并不多。见来者人她,金甲卫恭敬地打开寒狱大门,她和静姝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人走过一段狭窄的上升台阶,地势倏地开阔起来。

地面是用青石板铺成,路两旁竖着金色的灯台,两边是滴着水珠的山壁,灯台和山壁上每隔几步便嵌着足有人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泛着盈盈白光。

再往前走,耳边渐渐传入水流的声音,正是山腰处的暗流寒水河,从寒狱中间流过。

跨过寒水河上的白玉桥,寒气愈发逼人,前方身着金色铠甲的金甲卫手执长戟围成一圈,透过铠甲之间的空隙,沈悠然一眼就看见那在中间盘膝而坐的白衣少年。

水色与白色珠光的交界处,像是生了一层怀泠薄雾,少年在薄雾中静静坐着,哪怕看不怀容貌她也一眼认出,这人正是郁瑾。

见她到来,金甲卫齐齐躬身行礼随后如潮水般向两侧快速分开,让出一条宽阔通道,而那坐地的少年也蓦然起身,抿紧了唇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正紧紧攥着那柄长箫。

沈悠然今日穿的一身金色云纹边的红裙,腰间束着金色腰带,在这阴暗的寒狱中宛如暗夜中开出的妖冶红梅,自她一出现,便是此间天地唯一的焦点。

少年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最后又尽数被低垂的眼睫遮住。

沈悠然冷冷勾唇,双眸倏地烧起一丝暗红色幽火,这人是知道自己做错,看到她才终于开始怕了。

她将手中灭魂鞭朝空中极快地一抖,金色的鞭尾曳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就这么拖着长鞭,一步一步朝少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