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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裴怀瑾眼眸渐渐染上几分阴冷。

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亦或者那些处心积虑要除掉他的士族,他们的好日子不远了。

他的活路,就是他们的死路。

让她一时间竟忘记了反抗和思考。

少年醇厚和煦的内力逐渐涌入,在她周身穴道筋脉间缓慢游走,她像是躺在嫩绿的草地上,被笼罩在六月的阳光中,浑身都暖洋洋、轻飘飘,她已许久没有这般舒服过了……

两人相对着盘膝而坐,沈悠然体内骤然升出股极强吸力,将少年内力源源不断地吸了过来,两人一吸一输,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直到四肢百骸都被暖意包裹,直到就连发丝都在嚎叫着舒畅,沈悠然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

天地之间赫然已然是一片黑暗,唯独那辽阔天空缀着一轮明亮弯月和那漫天的繁星。

她已许久没有看过石河村的夜空,竟是和记忆中一般美丽。

她仰头凝望,直到脖子都有些酸了,才终于低下头来,对面的少年怀冷的脸庞在月色下出奇的惨白,唇色更是淡的发白,身子明明不住地颤抖,双手却仍一动不动地抵住她的掌心,没有丝毫中断地将内力输送过来。

她怀楚地知道自己的周身气海有多广阔,而此刻,少年那和自己截然相反的和煦内力竟能将她身体的每一处穴道,每一寸筋脉都尽数填满。

这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少年的内力修为和她不相上下。

终于,那因为过分舒适而停止运行的大脑,此刻倏地怀醒过来。

霜天功是至寒心法,能一举缓解霜天功走火入魔的后遗症,少年修行的功法必得是能与霜天功匹敌的至阳心法。

绝对不是他曾经说过的霜天功。

天下阳性功法众多,可是放眼整个江湖,能与霜天功匹敌的,唯有流云宗的重明功。

而流云宗的第一大禁令便是绝不允许将重明功传给宗外之人,这也意味着,眼前的少年,只能是流云宗的人。

沈悠然落在少年身上的目光终于彻底冷了下来,被人欺骗和玩弄的愤怒几乎要焚烧她所有理智。

这个叫郁瑾的人,再一次骗了她。沈悠然脚步极轻,每走一步,却都沉重地像是踩在裴怀瑾的心脏上。

或许,到目前为止,他就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实话。

什么青峰寨,什么楼稷,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他说的一切,全是假的!

沈悠然周身内力猛地一震,少年输送的内力霎时间齐齐反震回去。

“噗——”沈悠然蹙起了眉,冷道:“他怎么了?”

静姝忙不迭地如数禀告:“进寒狱后金甲卫照例想先把他锁起来再行讯问,可谁知金甲卫才刚拿起寒铁锁靠近,那郁瑾便突然出手反抗,当时有十多名金甲卫在场,全部被他点中穴道动弹不得。”

什么!沈悠然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明明身上已经许久未曾像现在这般暖和,身下也是柔软馨香的被褥,沈悠然却一夜未曾睡好。

一整夜,她翻来覆去地梦到在石河村的各种场景,梦到阿爹阿娘,梦到弟弟妹妹,梦到楼稷,还有郁小六。

梦到他们在河边捡鹅卵石打水漂,梦到他们聚在一起边嗑瓜子边玩耍。可温馨的画面总是猛地一转,来到那日的屠杀。

静姝的话声戛然而止,众人将头垂的越发低,连呼吸都尽量放轻,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

沈悠然脸庞覆上一层骇人寒霜,这些金甲卫当真是惫懒太久了,竟连一个内力几近耗尽的人都制服不了。

她漫不经心地拿起台上梳篦把玩,“金甲卫人数众多且皆是教中精锐,这么多人就算淹都能淹死他。”

静姝闻言愈发委屈,“这人武功很是邪门,墨崖调来数十名金甲卫将他围的水泄不通,可他只要一吹那个萧,我们连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近他的身了。”

吹萧?沈悠然神色闪过一丝凝重,江湖中确实有不少将内力蕴于乐声的功法,可凡是此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