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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袖中掉出,就落在沈悠然脚边,仆役正想出言提醒,便见她先一步捡起信:“裴大人,你的信掉了。”

她看到信也毫无异常,完全不像知道信中内容的样子。

裴怀瑾眨了眨眼,敛眸凝视着沈悠然的脸,很快从她手里接过信:“多谢沈七姑娘的提醒。”

“举手之劳。裴大人客气了。”她也对他客客气气的。

沈悠然嬉皮笑脸着,不想被他抓到任何把柄,一口一个裴大人,称呼与旁人相同,没半点要借她跟裴馨宁的关系攀他权势的意思。

裴怀瑾随意地将信放回袖中,不再留她:“令韫还在等着沈七姑娘你过去,我就不耽搁了。”

此话正中沈悠然下怀,连忙朝他行了个礼,屁颠屁颠地溜了。

她并不认为历来谨慎的裴怀瑾会这么冒失,连身上的信掉出来也没察觉,无非是想试探罢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裴怀瑾没证据,没法确认是她干的。

沈悠然头也不回,脚步加快去找裴馨宁,一路上没再遇到什么人,下人都在前院忙,她放松下来后还有闲心欣赏裴家的园沈风景。

穿过垂花门,低调又不失大气的亭台楼阁乍现,藤萝绕墙,往里走,佳木葱茏,笼罩着怪石,后面是小桥流水,水清沙幼。

越深入裴家,沈悠然就越有误闯了水墨画的感觉。下一刻,沈悠然的眼神又落到了他处,仿佛看裴怀瑾那一眼仅是偶然一飘而过,没别的想法。

不知为何,裴怀瑾蓦地止步,只看着,没再上前。

裴馨宁闻声赶来,越过他,关切地看着沈悠然,发现她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悠然见不少人的视线聚焦在她身上,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太大了,颇为惹眼,于是倾身到裴馨宁耳边说了句话。

只见裴馨宁的眉头渐松,最后扶沈悠然席地而坐。

随后裴馨宁唤丫鬟去煮一碗芍药甘草汤来,因为沈悠然为不惹她怀疑,撒了个小谎,抱歉地说自己的腿抽筋了,这才突然站起来。

本来裴馨宁建议沈悠然离席到厢房休息,是她坚持要留下的。入夜,星星重新落在天幕上,昭示怀日是个大晴天。

沈悠然仔细放下床帐遮挡严实。

她半跪在床榻上,缓缓打开裴怀瑾今日画的丹青图。

熟悉的眉眼与她的目光相触一刹那,沈悠然捂住口鼻,潸然泪下。

时隔百余日,她终于,终于得再见他。

满夜星空,灿若繁花。

碍于沈悠然的坚持,裴馨宁误会她是在意自己,不想拂自己过生辰的兴致,在她不知情下又自我攻略一番,感动连连,退了一步。

芍药甘草汤能缓解腿抽筋的症状,裴馨宁曾于身体不好时喝过,想拿来给她试试,不忘叮嘱:“再有不舒服,定要告诉我。”

沈悠然捡起精神,勉强装作若无其事道:“好。”

这件事顶多算小插曲,没掀起太大的风浪,也没影响到客人兴致,他们接着谈笑风生,宴席间杯觥交错,鼓乐齐鸣,歌舞升平。

事情既被解决,裴怀瑾自然没留下来的必要,回到男席归座。

他的位置恰好处于几道落地屏风错开的间隙,不知是不是裴怀瑾的错觉,总能感到一道视线追随着他的手而动,裹挟莫名的意味。

过了一裴较长的时间,客人来敬酒套近乎,裴怀瑾举杯饮酒,那道视线还在,存在感虽说不上强,还很淡,想来是有所收敛。

但他可以及时感知到,甚至能确定在哪个方向。

借着客人敬完酒离开那瞬间,他终于抬眸朝屏风间隙看去。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的人不多,却也不少,有五个,沈悠然位列其中。

裴怀瑾淡淡地扫过另外四个女子,然后停在沈悠然姣好的脸上。

她双手端着丫鬟送来的芍药甘草汤,白皙面皮被碗里散发出来的热雾熏得微红,眼皮耷拉,盯着汤水喝,并未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