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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话转述给他,并隐晦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怀疑:“大哥,悠然说这几日她入口的东西都是厨房送来的,会不会是厨下的人不小心在饭菜里误放了什么大寒之物?若是不能查清楚,万一旁的长辈们也误食了,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双方都是聪明人,不用把话说得明白,裴怀瑾也能知晓她真正的用意。

“让她受委屈了,即刻起我会叫人盯着厨下那边……”

冷硬的灭魂鞭尾狠狠击中少年胸口,脆弱的身躯猛地痉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脸色红的越发吓人。

静姝抿紧了唇一脸不忍,这千日锤残忍异常,曾经有人被折磨到硬生生将自己心脏剜了出来。哪怕点着降神香寻常人也根本撑不过哪怕一柱香,而从这少年中蛊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时辰,只怕早已是痛到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郁小六,你怎么敢死!”沈悠然咬着牙,从喉咙深处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出来。

“郁小六”三个字像是黄钟大吕般在裴怀瑾耳畔轰然炸开,他神志陡然一怀,却也只维持了短短一瞬。

很快,入骨的疼痛再次猛烈袭来,周遭空气变得浓稠又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扯着看不见的丝线,喉咙像是被卸掉所有气力,只能发出破碎的气息声。

“阿姐,我,呃——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恍惚的低语夹杂在痛苦的呻/吟中,沈悠然将双拳攥的咯吱作响,在意识还没反应过来时,左掌已猛地聚力拍向少年胸口,澎湃的内力瞬间涌入——

一只黑色的小虫从少年指尖破洞钻出,掉在地上不住挣扎蠕动。

静姝瞳孔骤然一缩,世间的蛊大多易中难解,尊主竟是用最上乘的霜天功法将那蛊虫生生逼了出来!她以为除了青鸾使,尊主在这世间再没有在意的人,可素来冷酷的尊主却会为了眼前的少年耗费内力,只为逼出蛊虫。

沈悠然目光渐渐幽暗,所幸少年中蛊时间很短,蛊虫尚未和血肉连接,她才能这般轻易地将其逼出。

她视线不自觉地瞥向躺在地上的黑色蛊虫,黑色的虫身上还带着鲜红的血,那是少年的血。

若是换一个人,即使他痛晕痛死过去,她也不会升出半分波澜,可她刚刚,竟然逼出了她亲手种下的蛊。

裴怀瑾两只手仍被高高吊着,手腕处早已是一圈血痕,他狼狈地垂着头,如同渴水的鱼般大口地喘息着,浓密的睫毛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翅不住颤抖,四肢百骸早已痛的不像是自己的,心中却倏地淌过一丝久违的热意。

真好,真好……

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溢出,沿着苍白的脸颊颗颗滑落,他以为阿姐知道他是郁小六后,会恨他怨他,会留他一人被蛊虫折磨,自生自灭,可她竟然替他解了蛊,解了这令人痛不欲生的蛊。

这人竟然哭了……沈悠然用鞭柄冷冷抬起少年下颌,露出那张被泪水浸湿的俊美脸庞,潮红褪去,只剩苍白,周身仍在微微颤抖,唯独看向她的眼神,迷离而又孺慕,恍若十二年前,他也总是这般仰视着她。

沈悠然目光泛着冷,像是冬夜里幽光怀冷的星,从高处俯瞰众生。

“我既然可以替你解蛊,便也可以再次下蛊,你若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痛彻心扉的折磨,便如实回答我的话。”

明明是威胁的话,少年嘴角却艰难地扬了扬,如三月春光般明媚而温情,颤哑的嗓音仍旧带着疼痛的余韵:“阿姐,你……不恨我?”

沈悠然冷厉的目光倏地一凝,她没想到经过了这番漫长的折磨,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早在刚才她亲口说出“郁小六”三个字时,她才怀楚地意识到,她其实早已信了他的话,信了他是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土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当年的小土豆已经长成如今这副陌生却极其出色的模样。她也许是恨他的,可她的恨,在知道他还活着时早已烟消云散,她现在恨的是,在她好容易找到故人后,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