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少年能在那么仓促的时间内全数记了下来,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在撒谎。
她嗓音不知不觉冷了下去,“那是谁给的你地图,又是谁把你从悬笼中放出来的?”
裴怀瑾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悬笼里出来后,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我便依据地图所示向阿姐寝宫潜去,只是不想中途遇到金甲卫巡逻,情急之下只好躲进青鸾使房中。”
呵呵,沈悠然蓦地冷笑一声,也就是说她问了这么多,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这郁瑾看似乖巧诚恳,实则处处心机。
沈悠然神色渐渐冷了下去,一言不发地看向眼前少年,久在上位浸淫出的不怒而威从骨子里透了出来,似乎就连夜风都在此刻偃旗息鼓,生怕触怒沈悠然。
“阿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裴怀瑾劲瘦的身形在白色雾气中显得愈发怀寒料峭,“若不是我,阿姐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你生气也是应该。”
他顿了顿,缓缓说道:“阿姐你打我吧,打到你消气为止。”
他素来不会哄人开心,每年元月的时候师父会突然变得特别阴沉愤怒,每次这时师父都会把他叫到身前狠狠责打,打完后师父的心情便会好上一些。
沈悠然听见这话蓦地挑了挑眉,打他?
他这是在挑衅她?是觉得她不会动手么。
沈悠然纤长的手指在鹅卵石池沿上扣了扣,月色浸染的唇角缓缓泛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过了片刻,她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指向放在池边的灭魂鞭,慵懒道:“拿来给我。”
她倒要看看这人演戏能演到什么程度。
少年沉静的目光落在那盘成一圈放在池沿的金色长鞭上,跪了整夜的身子终于动了,几乎是在少年动作的同时沈悠然浑身气势瞬间凝聚,若有任何异动,她随时可以给出致命一击。
少年却只是缓缓膝行至池边,拿起那一盘她其实伸手就能够着的金鞭,双手捧着递到她身前。
沈悠然后背依旧靠在池壁,审视地看向眼前少年,郁瑾眉目低垂,安静专注,双手捧鞭跪在池边,明澈的池水映出少年怀冷俊美的面容,如水中冷月,山崖青松。
这人似乎真的在等她接过鞭子……
车帘还被庆梧挑着,车厢里的人探出身来,身上披着一件男子的外衣,看形制,应是七弟的衣袍。
沈悠然吃了止痛的丹药,身子渐渐缓了过来,只是因为提前到来的月事,行动有些不便。
她慢吞吞地下了马车,双股间一道热流,登时又将她定在了原地。
“还是很痛吗?”裴怀安那会儿亲眼看到她疼晕了过去,而自己却误会她是在演戏,为此心里难免感到歉疚,对她愈发关切了几分。
沈悠然尴尬地点了点头:“是还有些……”其实已经不痛了,但她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实话。
裴怀安挠挠头:“那我找人抬你进去……”那会儿抱她去医馆是事出从急,这会儿若再抱她就属实说不过去了。
“不必了,我抱她进去就好。”裴怀瑾抬手欲取掉她身上的外袍,谁知她却将衣服抓紧了,不许他脱。
“不能脱……”她窘迫道。
裴怀瑾目光沉了下来,终还是将人连同衣服一起抱起,转身往府中走去。
第 32 章 主动
裴怀瑾将人抱进府中去后,沈云姝从裴怀安手中接过药,与他道:“你回去换身衣服,去椿萱堂给祖母请个安,你出去这两日,她老人家很是惦念你……”
“哦。”裴怀安一脸惆怅,拖着沉重的步履走了进去。
沈云姝提着药,加快脚步追上了裴怀瑾与妹妹,待去了筠芝院后,便吩咐丹若进房伺候妹妹清洗换衣,又拿出两副药交与青禾,叫她拿去厨房煎上,随后才走到裴怀瑾面前:“大哥,我有事要同你说……”
裴怀瑾与她去书房说话,房门敞开着,青见在外面候着,其余婢仆则被遣开了。
沈云姝将医馆那位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