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浓的,在她眼里薄雪浓始终先是个普通人,再是有着凶兽血脉的传承者,现在这一点发生了变化,她真的很难面对着抵在手心的毛茸耳朵,缠住腿部的毛茸尾巴咬死薄雪浓是人。
她是小兽。
不太凶的,很乖的小兽。
沈烟亭抚摸着薄雪浓的耳朵,眸光柔和了许多。
她以前是不太喜欢妖物的,尤其是司仙灵那些奇奇怪怪的御兽,现在倒是觉得足够听话的小兽倒也很好。
沈烟亭其实没有生气,她只是有些担心。
最近薄雪浓对她的谎言越来越多,她和凤锦关系越来越亲近,有了仅属于她们师姐妹的小秘密,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可沈烟亭总觉得有些东西在悄然失控,尤其是猜到薄雪浓早知自身血脉的时候,还多了几分惊恐。
沈烟亭猜不到薄雪浓装作不知血脉是为了跟她维持如今这种亲昵,甚至偶尔会有些逾越的师徒关系,她只能下意识地想薄雪浓是不是连当年事也一并想起了,她隐藏是为了蛰伏,是为了有朝一日报复她。
她杀了薄雪浓的同宗血亲。
不止一个。
里面可能还有薄雪浓的直系亲人,每每想到这,她都会感到细微的疼痛。
不是懊悔杀凶兽,仅仅是怕薄雪浓恨她。
沈烟亭是想挑明了来问的,可她好像缺少了点勇气。
万一薄雪浓真的只是想起了血脉,并不知道当年的事,她就这样说出来,岂不是自寻烦恼。
沈烟亭也怕一句失言,搅乱了现在看似亲密的师徒关系。
沈烟亭眉心紧紧皱着,她斟酌着用词:“浓儿,除了你的血脉,你还记起来了什么?”
薄雪浓猜不到沈烟亭想听什么,她只觉得这是沈烟亭对她的一场拷问,有些许多秘密的人自然心虚不已。
她微微低垂下视线,急得泪珠都顺着眼睫滚落了下来。
温热的泪珠垂落在手背上竟是有几分灼人。
沈烟亭下意识地想哄薄雪浓,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薄雪浓掐红了手心,这才想到说:“师尊,我……我还记起来了,我们这一支血脉十分强大。”
她咬了咬牙,犹豫的声音忽然变得坚定:“师尊,我真会越来越厉害的!以后由我来保护你!”
薄雪浓在申明她会有当刀的资格。
这更像是薄雪浓对她的承诺,沈烟亭在那双眸子里瞧不见半点恨意,倒是能看到浓烈的依赖和坚决。
沈烟亭有瞬间的静默。
她说话还好,不说话,薄雪浓更慌了。
薄雪浓狠狠地咬了咬唇瓣,还是将话绕到她最不愿意提及的地方:“师尊,我还记得我身上有凶兽血脉,我的血脉好杀嗜血,还爱吃人吞妖,但……但那只是我的血脉,我不会被血脉控制的,我……我可能自制力会弱于旁人,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是师尊说的话,我每个字都会听,师尊说不能杀的人,她们想杀我,我都不会碰她们一根手指头,我……”
薄雪浓声音停了下来,满眸都是失落和痛苦。
知晓血脉的秘密暴露,她会忍不住忧心沈烟亭彻底将她们的关系推向冷淡疏离,彻底将监视目的摆在她眼前。
薄雪浓不介意沈烟亭背负任务监视她,可是她有点介意沈烟亭只将她当成任务。
她可以当妖宠,可以当徒儿,可以当刀……反正不能只当任务。
薄雪浓只是想要一个比任务更重要的身份。
离不开沈烟亭的人不能接受只有个随时会被放弃的身份。
沈烟亭摸上了薄雪浓的耳朵,指尖轻轻擦过那细软的绒毛。
耳朵有点热,心也有点。
薄雪浓胆子又大了起来,她握住了沈烟亭的手腕:“师尊,我真的会很乖很乖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沈烟亭此时思绪很乱,薄雪浓倒是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被师尊厌弃!
她表忠心的样子很真诚,眸光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