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便可见大家设计,足以说明主人的身份非同寻常。
柳云站在小径末端,借竹掩盖身形,刚好见严珩一手持红木托盘往书房走,托盘里装着刚熬好的药,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
只见严珩一路过六角亭时将手里的托盘放在石凳上,走到临水的栏前左右摇头,确认无人后将布包散开,把药渣倒进湖中。
这么小心,连药渣都要处理掉。
柳云等他走后,疾步入亭。
水面上仅浮了几根黑乎乎的树根枯叶,完全无法辨别出药材,而亭子两旁皆是高石,没有下脚之处,更无法打捞残渣。
柳云半眯着眼。
严珩一虽然平日里话多,看上去大大咧咧,实则机敏异常,不该说的,一个字都别想从他嘴里挖出来。
还有那个李玉,她见过一眼便觉得此人老成持重,沉稳可靠,与严珩一性子相反。
这两人在她面前俯首低眉,恭敬谦顺,可在面对洪捕头时却不自觉透出居高临下的命令,散发着久居上位的气势。
一个外事管家,一个内院护卫头领,居然能让一县捕头退避三舍,实在是太奇怪。
那作为他们的主人,明斐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吗?
柳云暗暗记下可疑之处,不动声色观察。
她身无长物,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花费如此心思做局来欺骗她。
何况相处间的细节是很难做假的,明斐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还深。
日头西移,下面人过来说明斐回来了,柳云端上桂花糕去找他。
“尝尝看,洪娘子的手艺远近闻名,你有口福了。”
她捏住一块香软的长条糕点放在赵明斐的嘴边,指尖葱白比蒸出来的糯米粉更白腻。
赵明斐垂眸衔住糕点,囫囵吞了下去。
柳云的指尖还未来记得收回,就被含住不放。
坚硬微凉的牙关攫住指节,温软湿润的舌尖裹住指腹,软硬兼施,逼她睫羽乱颤。
赵明斐眸光幽深如谭,齿间轻碾,喉结滚动溢出低笑:“好甜。”
柳云抽手不成功,耳尖飞红,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心头,燎得周身颤热。
“你还吃不吃,不吃算了。”她羞恼地别过脸,目光落在剩余的桂花糕上。
赵明斐见她真恼了,果断放开。
“吃。”
柳云学乖了,这回把桂花糕塞进他嘴里就松手。
得亏洪娘子切得大块,一头一尾相距一指长,她再也没有被他抓到过。
一叠桂花糕见了底,柳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喂太多了,明斐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你没事吧。”柳云端起杯子问他:“要不要喝点水?”
她眼神小心翼翼,好像做了坏事一样害怕。
赵明斐接过她手里的茶盏,扯出一个笑,“吃点东西能有什么事?你喂我,我还觉得不够。”
柳云眨了眨眼,还以为刚刚是自己生出错觉。
正巧外面严珩一在敲门。
“你先回去,等晚膳我去叫你。”赵明斐掀开茶盏,抿了口凉茶。
柳云转身开门,严珩一见是她,立刻低头避让。
她离开时回头看了眼,对上明斐的视线,他温柔地弯了弯眼睛。
应该是她多想了。
严珩一进屋后,听见陛下问:“她走了么?”
“走了。”
严珩一重新打开门缝,再度确认皇后娘娘的背影已消失在月洞门。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严珩一连忙转头。
赵明斐猝然蜷身剧颤,喉间发出浑浊的嘶嗬,大口大口地桂花糕混着胆汁生生从嘴里吐出来。
他的额角青筋暴突,五指指节发白死死扣在一旁的檀木桌缘,指尖抠进卯缝里隐隐迸出血珠。
严珩一吓到赶紧过去替他拍背,刚碰上就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