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件事,便根据梦境的指引,在半月前的三月初七去了趟灵感寺。
也是在那一日,他眼看着梦境成真。
同样的场景,从他的梦里,映入了现实。
烟雨,犊车,灵感寺。可当年的事情,沈家也不曾涉足。
镇北侯为何就不能放过她、放过沈家呢?
沈玉蓁闭了闭眼,默默祈祷着。
还希望阿兄接到她的信以后,能有法子保住沈家。
至于她自己……
逃不过,便逃不过罢。
兴许是她前世造了孽,便有了今生的恶果。
所谓天道轮回,不外如是。
沈玉蓁定了定心神,深深呼吸,往中堂走去。
中堂。
一身戎装的男人清贵俊美,有着和萧渡同样的面容。
可他坐在桌案旁,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睫羽半掩的眸底,却尽是肃沉狠厉的杀气。
沈玉蓁甫一跨过门槛,便觉察到了那股阴鸷的压迫感。
她抬起头来,在看清屋内的男人时,身子下意识地一软,脚步也跟着踉跄,险些就摔倒在了门口。
好在金珠就站在旁边服侍,见此情状,忙不迭地伸手将她扶住,才令她免于失态。
这样的动静,自然引来了男人的注意。
他轻晃着手中的杯盏,漫不经心地抬首,往她的方向看去。
杵在门前的女子身着宝花缬纹浅绛纱裙,挽交心髻,黛眉似远山,明眸含秋水,如同早春抽芽的一簇桃花,娇俏明丽,却又不失生机勃勃的灵动…
四目相对之时,他紧握茶盏的手倏然发力,指节隐隐发白,青瓷的茶杯之上,忽地破开了几条淡淡的裂痕。
乍然重逢的惊与喜,令他忽略了她眼中的惶惶不安。
还有八彩织金晕繝裙的女子。
她挑起车帘,踩着梅花凳下车,站在濛濛雨雾中,俏若三春之桃。
和他梦中的那人,渐渐重合。
他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
奄奄一息的帝王卧在榻上,每咳一下,便呕出殷红的鲜血来。
他的师长云隐山人哀恸至极,跪在榻前,恨恨说道:“您这又是何必呢?她已经走了七年了!您又何必……再为她送命呢……”
正此时,背后的沈玉蓁嘤咛一声,翻了个身,轻轻地往他这边蹭了蹭,然后抱着被褥,继续酣睡。
萧渡回首看了她一眼,低低嗤了声,略有不耐。
好在如今,他还只是个小小的镇北侯。
倘若此处不是涵清园,而是紫宸殿,恐怕在她近身的那一刻,就已经没命了。
又怎会容忍她安然无恙地睡到此时?
他提了下嘴角,起身往歇房外走去。
外边,下人早已备好了热水和盥漱之物。
净面梳洗过后,萧渡接过干净的巾帨,慢条斯理地拭去手上水迹,问:“顾北呢?”
“回主子,顾郎君在卯时三刻来过一趟,见主子还未起床,便去了刘医工所在的东厢房。”
卯时三刻……
萧渡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
窗外,微阳初至,日光明暖。
时间已经不早了。
杲杲天光映入眼底的那一刹那,他有片刻的恍神。
竟然已经辰时了吗?
这还是他重生以后,头一次,没有从那些光怪萧离的梦境里边醒来,一直睡到这个时间点才起。
萧渡眼帘半垂,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嘴角。
方才的阴郁也为此散开了些。
第 54 章 054
第54章
她留宿此处,是为了在夜间照看夫君的。
怎么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呢?
况且,眼下更糟糕的是,她连夫君何时醒的、现在又去了何处,也是毫不知情。
沈玉蓁摸了摸还算齐整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