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她的眼帘。
偏巧,意外的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她正惊愕无措之时。
下一刻,门外就响起了陈嬷嬷的询问声音:“芮珠,沈玉蓁在你这儿吗?”
见萧渡慢步向他走来,他忙是颔首回禀道:“世子,这次暗探刺史府,我们的人找到了近三年以来,扬州赋税的所有账簿,核算之后,发现里边确实有些问题,其中有一大笔钱都不知所踪,既未上交朝廷,亦未作他用,就像是不翼而飞了似的。”
对这个结果,萧渡并不意外。
他撩起衣袍坐在茶几旁,倒了盏热茶慢品,道:“不是说……庞延洪有异心么?”
既然如此,那他这笔钱自然得藏起来。
军饷粮秣,样样都是吞金兽。
但目前看来,有些细枝末节,并没有表面所示的那么简单。
萧渡向后靠了靠,慢声问起其他:“那些死去的宦官身上,可有查到些什么?”
奚平道:“属下派人去打听过了,这些遇难的宦官统共十一人,他们……像是宫中来的花鸟使,一直在弦歌坊找寻美人,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了。”
萧渡忽地嗤了一声:“花鸟使到烟花之地挑人……”
还真是闻所未闻。
他敲了敲桌面,问:“查明死因了吗?”
“一刀毙命,或是溺水而亡。”
“溺水而亡……”萧渡抓取这个词,低声念了一遍,随后,抬眸看向奚平,低声笑道,“扬州水路纵横交错,你说,有没有人借此逃出生天呢?”
只要水性够好,及时躲到了岸上,再动动脑子想些办法,成功逃脱了追杀,也不是不可能。
意识到这点,奚平豁然开朗,忙是拱手应道:“是,属下这就去打探消息。”
待他走后,屋内复归于寂静。
萧渡手抵下颌,唇畔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来。
宫中来的花鸟使,竟然无缘无故地,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看来扬州这趟浑水,还真是深得很呐。
沈玉蓁缓缓撒开紧握的栏杆,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身子。
她嘴唇翕动,在仓皇无措之中,慢慢找回了自己近乎沙哑的声音,道:“……芮珠姐姐。”
芮珠秀眉微蹙,问:“你不是还病着吗?怎么大清早的,就跑到这外面来了?”
沈玉蓁掐了下手心,试图冷静出声:“……我屋里没水了,所以,就想出来问问。”
芮珠和沈玉蓁同住一院,所以对昨夜的那点儿动静,自然是一清二楚。
这些锦衣玉食的主子,或许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念起了你,所以,就顺带施舍你一些好处。但若是有一天,突然涉及到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又哪还会管你们这些人的死活。
瞧瞧,瞧瞧她们这位捉摸不定的主子,昨夜还兴师动众地要为沈玉蓁诊治,可这一天都还没过去呢,人家小姑娘就已孤立无援,竟是连口水都没得喝,到最后,还要自己拖着病躯自己出来找。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玉蓁那个身着单薄寝衣的怯弱模样,一时间,不禁软了心肠,叹道:“先进屋等着吧,我去给你烧些热水来。”
趁芮珠转身离去之际,沈玉蓁又以指为梳,重新顺了遍鬓发。
很快,芮珠就将热酽酽的杯盏,递到了她的手中。
沈玉蓁低声道了句萧,随后便捧着杯中的水,小口小口地抿了起来,动作慢条斯理,热雾中小脸微微泛红,像极了啄食的小动物,透着几分娇憨。
芮珠垂眸一笑间,视线下落,无意觑见了她藏在衣袖中的手臂。
那截半遮半掩的细腕上,俨然布着青紫的掐痕,被玉白的肤色一衬,格外的触目惊心。
有了这样一个开端,她自然而然地,就注意到了沈玉蓁衣物上的端倪,以及,藏在她发间的凌乱。
见此,芮珠嘴角的笑意微凝,再抬首看向她的目光中,不免就带了几分诧异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