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
小姑娘果然还昏迷着,嘴唇发白,冷汗虚挂,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极了精致漂亮的瓷娃娃,蒙着江南水雾,脆弱得,仿佛碰一下就碎了、消失了。
这还是云锦珊头次看见沈玉蓁,短暂的惊艳屏息之后,她蓦地勾起红唇,笑了声。
真不愧是,广陵洛神。
瞧瞧,就连这病弱的模样,都楚楚可怜,牵动着人的心弦。
也难怪那位不可一世的萧世子,会对她与众不同。
她还真想看看,这萧世子和梁威之间,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呢。
思及此,云锦珊不免有些可惜——原本定在明日的赏“花”宴,如今因为庞延洪的病倒,往后推迟了。
她遗憾地摇了摇头,不经意间,便瞅见了沈玉蓁颈后的一抹红痕。
晨光熹微,缭绕的薄雾中沁着凉意。
沈玉蓁手扶鹅颈栏杆,步履艰难地走在冗长回廊中,被风撩起的雪缎寝衣下,细瘦的脚踝不住打颤。
好几次,她都差点没站稳,要无力地摔倒在长廊上。
就在这时,簌簌的风忽然静止,她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只见不远处,裹着石榴裙的女子被曦光勾勒得身姿曼妙,正慵懒地举起手打呵欠。
然后下一刻,她动作顿住,转过头,朝沈玉蓁的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尽管在密室的时候,沈玉蓁就已经简单收拾过了,但她凌乱的鬓发、遍布褶皱的寝衣,却无处不透露着端倪。
只要看见她的人稍微上点儿心,便不难觉察出些什么。
沈玉蓁不知道芮珠是何时醒来的,更不确定,她是否瞧见了萧渡的身影。
四目相对之时,沈玉蓁的心跳也随着错漏了半拍,她握紧栏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可芮珠明显还处于迷离的困意中,睡眼惺忪,看向她的目光也略微有些失焦。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迟疑地唤了声:“沈玉蓁?”
这下,是不能视若无睹了。等萧渡再次回到水云居,已是卯时一刻。
湢室内,朦胧的水雾弥散开来,热意腾腾升起。
他靠在浴斛边沿,微阖了双眸。
哪怕已经沐浴过,可隐隐约约间,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始终浮动于鼻端。
是昨晚一直牵缠着他,撩拨他心弦的那个味道。
意识到这点,萧渡扯了下唇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萧渡啊萧渡,没想到你的定力,也不过如此。
守了二十二年的清白之身,就这样没了。
看来,马上就要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萧渡从水中缓缓起身,带起一圈波澜。
擦净水渍后,他一边更衣,一边从湢室走出。
堂屋中,奚平正在待命。毕竟,被她这样珍而重之地藏在心中,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方才那些纠结和疑惑,忽然就如烟云散去,芮珠轻轻笑了声,道:“好啊,那我就等着,等着哪天你用涌泉,来报答我今日的滴水之恩了!”
听了这话,沈玉蓁只是安静地弯唇浅笑。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有一阵喧然的骚动,从屋外传了进来。
于是芮珠起身去看,可人还没走到门口,她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上一刻还和她好好说话的沈玉蓁,下一刻就人事不省地晕倒趴在桌案上了。
整个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芮珠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忙是上前去扶,无意间,手便碰到了沈玉蓁滚烫的身子。
这异乎寻常的温度,着实令芮珠讶然咋舌。
她没有料到,短短的一两日,沈玉蓁就已病成了这样,而她从始至终,竟然都不曾察觉!
屋内没有服侍的婢女,芮珠一个人,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一时的不慎,就扯开了沈玉蓁松垮的衣襟。
于是雪峦缀着点点红梅的旖旎风光,倏地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