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拿出来的不是熟悉的药瓶,而是一只耳坠——
光滑剔透的滴状红玉,镂金缠枝,精巧细致,不似凡品。
静静地躺在他掌心,像极了一粒殷红的血珠。
这刺目的颜色令他倏地回神。
他倒是忘了,现在是永和十八年。他还没有中箭落下心疾,也不必依赖药物缓解痛苦。
萧渡提了下嘴角,低低自嘲。
这也算他重来一回,为数不多的好处罢。
车外的顾北忽然问道:“侯爷,接下来,咱们该去哪儿啊?”
萧渡道:“涵清园。”
涵清园地处城南,是他秘密置办在长安的一处私邸。
顾北应了声,又扬起马鞭,驱着车往长安城的方向驶去。
车内,萧渡把玩着耳坠,眼帘半垂,略作思索。
岷州的事情错综复杂,尘埃尚未落定前,镇北侯在世的消息暂不可外传。
敌明我暗,方可制胜。
所以这镇北侯府,暂时是回不得了。
但他不现身,却难保幕后之人不会动旁的心思,转而对侯府下手。
沈氏独居侯府,届时处在风口浪尖,怕是难以自处。
萧渡手抵眉骨,揉了揉太阳穴。
显然,他的这位夫人对他并无情意,他也没必要为她筹谋。
可是,她姓沈。
那无论如何,他就一定要将她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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