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红丝玉”无疑是可遇不可求的。
有不少外来人,皆是为了这“红丝玉”而来。
要知道此等宝贝,宝凤楼一般不轻易对外售卖,除了与其交好的商队会得一些外,其余的玉源均牢牢掌握在宝凤楼自己手中。
许是天下人对红丝玉的追求太过痴迷,供不应求,从几年前开始,宝凤楼便开始了夜间竞卖,其中就包括红丝玉。
因此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哪怕碰不上这“天下至宝”,拍得些其他奇珍异宝也是好的。
毕竟宝凤楼所出,无一例外皆是上品。
夜晚大漠的风更大了些,高耸城墙外的沙丘在月光下起伏如波,仿佛沉睡在黑暗中的巨龙,静静盘踞在天际。
沙漠城中的灯火通明,伴着天边压低的璀璨星辰,宝凤楼门前的人影络绎不绝。
“公子,您真的不能进去。”
青紫相交的艳丽灯火下,风铃涌动,楼门处忽地传来一阵嘈杂,一位面裹缠巾的司阍正在极力劝阻些什么。
他身着深红色绣花长袍,毡帽下用同色缠巾紧紧包住面容,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头。
在他对面,站着一个油光满面,体态丰硕的矮胖男人,男人穿着金缠织线的马褂,络腮胡下神色傲气,看上去像是游商打扮。
他们争执的声音大,夜晚玉人城的人并不算多,有大半都聚集在宝凤楼,闻言,四面八方的行人均抬头看来。
游商见那司阍一直拦着他,眼看宝凤楼的铜丝锣就要敲响,一时间气不过,竟要出手推搡。
宝凤楼向来讲规矩,三日一举办“珍宝会”,每次暮色时分后楼门开,铜丝锣响竞卖起,若是错过了时辰,今日便不能进楼了。
这一等,又是三天后。
那游商着急,又一向心高气傲,全然未注意眼前人的眼神渐渐冷下。
就在他推搡的手即将碰到那司阍的肩膀时,楼门两旁突然走来几名身手矫健的大汉,将其拎起往外一扔,正凶神恶煞地看着他。
在大汉后,那名司阍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他语气依旧客气有礼,可眼神中却带上一丝不屑:“宝凤楼有规矩,唯有持‘凤羽’者可进,阁下若执意要坏规矩,就别怪宝凤楼无情了。”
那名游商疼得龇牙咧嘴,正想破口大骂时,却好似记起什么,看着那高楼下的凤凰牌匾,脖颈一凉,连忙爬起。
“我……我都说了我是有凤羽的,只不过不知道掉哪去了,还盼大人行行好,让我进去吧!”
丢了
司阍冷眸看来:“宝凤楼只认信物,不认人情,还请速速离开。”
想到宝凤楼神秘非常,却不曾想就连个看门的下人也如此嚣张。
那游商狠狠一咬牙,他来时分明已提前偷来了一枚凤羽,就准备今晚进楼,没想到一晃眼居然就不见了!
心中怒气横生,他却不敢对宝凤楼人发难,便只好将这口气咽了下去,愤愤不平地走了。
在他们吵嚷间,有一紫衣女子从楼前走过,溢彩的灯火照映在她乌纱面衣上,她穿着和玉人城民一样的打扮,紧紧包裹的面衣外只有一双清丽异常的眸子露出。
她抬起手,将鎏金凤羽从腰间摘下,交给眼前司阍,继而在楼中仆侍的恭迎下,风轻云淡地走了进去。
宝凤楼内别有洞天,远比外观看着更为气派。
既是以“美玉”为生,楼内的珍宝玉石便不会少。
金壁之上所镶的玛瑙珠琅,皆是王公贵族的用度,遒劲牌匾之下,梨木扶梯蜿蜒而上。
二楼便是“珍宝会”的竞卖之所,中间白玉雕栏乐池内,胡姬舞姿翩翩而起,伴着四周涌入的丝竹声,琴瑟相和间,酒香漫漫,华灯四溢。
若是不说,谁能想到这竟然是在大漠之中会有的景象,说是堪比京城皇宫也丝毫不为过。
孟姝走到一处空桌坐下,刚一坐定,便有胡厮笑着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