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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姝 扶望舒 90646 字 1个月前

么多的巧合。

他是在逼,逼自己药石无医,逼孟姝知难而退。

谁知,孟姝的医术远比他想的要高超,更不是会退缩之人。

“我还未问,你是如何看穿我的?”人人都说他病了,病得深,病得重,岑娘甚至多年前就早早备下了棺材。

见扶光不答,只是静默地看着他,林敬就知道,眼前的青年人可不是个会“礼尚往来”的主。

林敬只好道:“我见过那位姑娘。”他望向幔上的梨花,眸含悲悯。

扶光知道,他说的是孟姝。

“她双眸清明,无怨无妒,在庙会时,虽带着目的而来,却并不怕我的病,反而真心为我医治。”

她还很年轻,就像当年素文一般的年纪……

他声音极轻,零碎的字句吐露间,孱弱得宛如易折的草:“林宅不干净,进来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不管你们为的是什么,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还是速速离开吧。”

林敬确有癔病,且久病缠身,这点不假。

可孟姝说过,那日普贤庙一见,他的病情早已没有那么严重,也存在片刻的清明。

扶光曾趁着他人不注意时探过,林敬身子之弱,一半是病气,一半是鬼气。

可幸的是,那鬼气阴差阳错间,保住了他一丝尚存的神智,这才会在经年间,癔病无药自医,缓缓见好,但与此同时,鬼气也在蚕食着他的魂魄,这才让他看起来命不久矣。

“可若我说,我是从湘水镇而来呢?”

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林敬在官场蹉跎半生,自认为阅人无数,心似玲珑,此时却怎么也看不透眼前的年轻人。

湘水镇三个字,如同夺命的符,那夜鬼怪凄厉的哭喊、摄人的怨念仿佛仍萦绕在耳边……

林敬平静的双眸终于有不一样的情绪,他神色突变,被褥在他手中揉作一团,他似惊似惧地看向扶光:“你说,你说什么……”

扶光忽地轻叹一声,将手中早就备好的纸张,展开在他眼前。

上头朱砂色笔墨夺目如血,一笔一划间,一幅诡异的图画跃然于纸。

这是那日从樊宏天手中搜来的,西巷宅中的噩耗皆由它起,扶光曾告诉过孟姝它的名字,叫“引魂阵”。

林敬艰难地撑起身,依靠在床头,双目猩红地扯过扶光手中的图纸,那是他一生的梦魇。

看林敬的神情,扶光便知道,自己先前和孟姝的猜测都是对的。

引魂阵,顾名思义,此恶法能强行召回冥间的逝者魂魄,乃逆天之举。

而那夜西巷宅内,樊宏天就是利用此法,在白眉道士的授意下,利用与林素文相似的鬼魂,将林敬活活逼疯。

“你…这个东西,你怎么会有!”他悲戚地痛呼道。

在今日来前,扶光就在想,那夜,林敬定是见过这道符的。

所以在多年神智渐渐清醒后,他发现了自己的遭遇,连同女儿的死,恐怕都和这些怪力乱神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便继续扮演着神志不清的癫疯模样,为的就是想要查明真相,而不易被幕后之人察觉。

毕竟一个疯子,又能坏什么事?

“你明白的,樊宏天是个普通人,怎么会这些邪恶的术法。”扶光道:“可你不甘心,哪怕以卵击石,你也想为自己的女儿,搏一搏。”

他声音低沉,掷地有声,一言一语间,已将林敬全部看穿。

他开始有些害怕,眼前的青年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你定不是凡人,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素文是怎么死的……”心痛间,他无力地恳求道。

尚存的理智在这一刻分崩瓦解,他已到此残年,坎坷一生,他去过高处,也从那掉下过。

他自诩为官端正、清明,却抵不过奸佞小人的一纸状告*。他无悔,亦无惧,被贬西南又如何,他爱的是民,不是这一身官袍。

可到最后,他换来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