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丹姝是如何看待的……
一只雪白的神兽悠悠拱了过来,在山水间闲庭信步。
它背生双角,正是神兽乘黄。
厌罗轻抚它柔滑的毛发:“此前太一院的丹姝仙使,曾来过一趟金马驿,乘黄与她有眼缘,可惜她说养不起,说什么都不肯领回去。”
听到丹姝的名字,玄霄微微一动,眸中似有潺潺春水流过:“那她呢,她喜不喜欢?”
厌罗眸光微动,浮起笑意,心中了然:“自然是喜欢的吧。”
“那鲛绡之事,我会替你寻一寻辛闰的。”
“厌罗,多谢。”玄霄还轻轻抚摸着乘黄,心里思量着要不要为它建一座禽舍。
殊不知,厌罗已将他心中所想摸了个清楚明白。
*
一簇簇金黄色的麦子,迎着暖风飒飒作响,如一段金色的绸缎从南至北。
半人高的麦田里,突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头。
女子扶着头上的斗笠,扬起头扫了一眼这片麦田:“今年的麦子长得可真好。”
微微一笑,小麦色的肌肤上露出一排洁白的牙。
她叫蓝景。
蓝景生在满月之下,她娘便起了一个应景的小名,月生。
月生从出生以来就活在这个小村子里,从南走到北甚至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
抬头就能看见那座屏障一般的山壁和一层挨着一层的麦田,她的家就在麦田的不远处。
茅草做的屋,栅栏围的院,院中还有一棵大槐树。
她娘在生下她妹妹不久后便死了,如今月生的家里只有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和她的小妹。
村子里的人很少,男人更少。
一户户人家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能数过来。
姥姥说她也生来就在这个小村子里,祖祖辈辈生活在此,与世无争。
没有人出去过,更不知山的那一边是什么.
“月生,我们的麦子割完了——”
另一片田地里,两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向她走来。
二人生得高高大大,背上背着一把镰刀。
月生利落地将割好的麦子捆一捆扎好:“正好,我回去将木车推来。”
名叫麦子的姑娘大喇喇地坐在木堆上,抬手解下腰间的竹筒,仰起脖子来喝了一口:“成我在这儿守着,可要快去快回呀,太阳就快落山了。”
“好嘞!”月生点了点头,她去麦田里找出一捧最大最饱满的麦子。
收拾整齐后并没有跟其他麦子捆在一处,而是塞进了自己身后的竹筐里。
月生将大刀捆在腰间,那刀锋锐利,刀把乌油油,想必已经有些年头了。
月生生得高大威猛,头发黑如缎,眼睛炯炯有神,像山林中最锋锐的猛兽。
如这一片金黄色的麦田一般,充满着蓬勃的生命力。
月生跑外田埂上,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阵阵炊烟。
“月生,你回来啦!”一个面容青涩的男子站在篱笆外,塞给她几颗鸡蛋。
“是啊。”月生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接了过来:“我回来推木车运麦子。”
挑着担子的大娘笑呵呵地看着二人:“真是好姑娘,一眨眼这么大了,再过几日就到娶夫君的年纪了。”
听见这话,月生不害臊,倒是那男子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笑。
“我不着急,还得再长长身体呢,要长得像春母一样孔武有力。”
相较于成亲迎娶夫君,对月生来说她有一颗蓬勃的心,那颗心里藏着自由。
她总是好奇在山的另一面有什么,是海?还是另一座山?
小的时候她就总是想要爬出村子,曾经在她八岁时她翻过了两座山。
她娘发现她离开便急匆匆地召集了村子里所有人,那一晚上的火把像一片连绵的火海。
从村子里一路向外绵延,浩浩荡荡吞噬了那个夜晚。
月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