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失去了控制不住滚落,竟是全身唯一留有余温之处。像是雪夜里得了火把,于是肆意将所有生机覆于其上,顾不得其他,只想牢牢抓住,痛哭到肩颈发颤。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萧执聿,求你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是我逼他们的,你不要……不要动他们!”
泪眼里一片模糊,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凭着直觉无助地去抓他的手,像是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乞求道。
他没说话,也没躲开,任由她抓着,却再没有动作。
知道他是没有消气,她握得更紧,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跑了,我……我也不会寻死,我会乖乖地待在你身边,听你的话,我哪儿也不去……我真的不了……”
喉咙哭到失音,哽咽得胸腔一抽一抽的。可萧执聿依旧不为所动,好像眼泪在他这里也终于开始失效。
心口莫名升起恐慌,她攥紧他的手,哪怕已经泣不成声,她还是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心脏疼得厉害,一声声竭力的保证好像不止是对他的承诺,更是一把锋利的弯刀,真真切切地在一点点剜掉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念头,砸碎她全部傲骨。
是她!是她不自量力,妄想蚍蜉撼树,不要……不要牵连别人。
“我们绾绾原来很清楚为夫喜欢听什么呢?”他终于开了口,伸手去抹她脸颊上的泪,“是只有这样才会乖乖听话吗?”
“不……不是……”她打着哭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终于得了他一点回应,就着急忙慌去抓他的手,“求你了,放……放过他们……”
他低眼,看着她主动抓紧的手,慢条斯理反握了回去,捏着她掌侧的软肉,语气又变得柔和,“那绾绾告诉我,这一次,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不……不是!”她慌忙否认道,一边说着,一遍主动去抱他,伸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将脸紧紧埋了进去。
哭声瓮声瓮气的,是很可怜的腔调,“我以后真的哪也不去了,萧执聿,我一定乖乖的,你……你放过他们……”
她难得主动,感受到颈边的湿热,他大手掌上她纤细的腰身按进了怀里,隔着薄薄的一层里衣,拍着她的背轻哄,是很有耐心的模样,“好,只要绾绾听话,他们就都会平安无事。”
苏绾缡其实已经不大能记得昨日后面发生了什么,只好像终于得了萧执聿的保证以后,紧绷着的一根心弦才算是彻底回落。
许是哭得累了,浑身疲惫得厉害,眼前也一片发昏,竟直接就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色还算是尚早,萧执聿还没有去上值。
她失神地躺在他的怀里,脑袋转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清竹院。
萧执聿没有将她送回石室。
“怎么醒了?”头顶处传来声音,与一贯清和嗓音一致,并没有半分刚从睡梦中苏醒的懵意。
苏绾缡一愣,主动往他怀里靠了些,将头埋进他的胸膛,“睡够了。”
声音有些哑,是昨日哭得狠了。
她抿了抿唇,“我是要回石室了吗?”
放她出来的时间已过,萧执聿去上早朝,那她便又要回去了吧。
“绾绾想回吗?”
她默然摇了摇头。
没有人想被关着的,可她没有选择。
“那就不回了。”他按住她欲要起身
的腰枝,善解人意道,“石室阴冷,绾绾以后就留在清竹院好不好?”
苏绾缡惊愕抬眼,像是要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她以为,经过昨日,换来的会是萧执聿更加变本加厉的囚禁,可是为什么,他又突然松了口?
一直到萧执聿去上了早朝,苏绾缡都还处在怔愣中。
她试探着出了房门,没有人拦着她,大家都垂着头默默做着自己手上的事。如同从前每个她在清竹院醒来的早晨,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如萧执聿所说,她如今完全可以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