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骊公主却不以为意,只不屑地看了眼赵瑞灵,眼神就一直往殿门外飘,丝毫不顾驸马冯稷的面子。
知道些内情的王公大臣和女眷们,可实在是太欢乐了,一边儿打量着赵瑞灵这个肖母的闺女该怎么面对她阿娘的未婚夫,一边儿欣赏着鹿骊公主毫不掩饰的春青涌动,这宫宴着实比过年时还热闹。
飞虎军的几位三品以上的武将已经到了,但太后和渭王,圣人以及张皇后和太子都还没到,安南侯自然也不可能在这几位后头出场。
没过多会儿,就听得外头内侍扬声喊——
“安南侯
到!”
众人立刻不动声色压着激动的神色起身,迎接这位将北狄人彻底打得不敢再冒头的功臣。
赵瑞灵刚刚站起身,还未及抬头,余光就看到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虎步生威朝她这边过来。
殿外掀起的风轻轻扑在她脸上,引得她心下微微一惊,赶忙抬起头去看安南侯。
一抬头,她就被安南侯那张格外犀利又煞气十足的脸吓了一跳。
他其实长得并不算冷厉,甚至面容线条还算柔和,可那双桃花眼却硬是像极了孤立云端的雪山,冰冷得丝毫没有情绪,
一双格外英气的眉似两把幽幽冷焰,将桃花眼都带出了十分煞,再加上他梳理得并不算齐整的张扬发髻,如利兵出鞘一样的气场,彰显得他整个人都带上了十二万分的凶狠。
像……即将扑出来狩猎的狼!
他就这样凶狠地大跨步来到了赵瑞灵面前,要不是背后还有阿桥支撑着,她高低要后退一步才敢呼吸。
她迟疑着跟安南侯见礼,但她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安南侯就突然开了口。
“你不如你阿娘,陈尽然他们跟着你白瞎了!”
他声如其人,声音冷冽又低沉,听起来倒不像是四十多岁,更像是穆长舟的同龄人,都多余长一张嘴。
赵瑞灵好歹记得自己的身份,努力端着自己的架子,冲他微笑。
“那真是可惜,我阿娘和陈尽然他们都不这么想。”
虞栋轻呵了声,脸色却更臭,沉着脸转身,丝毫没看冲他笑得灿烂的鹿骊公主,兀自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众人的表情愈发微妙,甚至都顾不得嘲笑鹿骊公主媚眼抛给瞎子看,只兴致勃勃盯着赵瑞灵,等着她出丑。
因为安南侯坐下后,确如太后所料,依然死死盯着赵瑞灵,只是脸色越来越臭,甚至隐隐有些发黑。
阿桥只蹭了点余光,都有些脸色发白,两股战战,实在想不明白,安南侯明明给娘子撑过腰的,怎么是这么个性子啊,太吓人了!
但赵瑞灵感觉却比看热闹的那些更为微妙,甚至并没有因为对方略显暴戾的目光感到害怕。
她对人的情绪其实很敏感,旁人觉得安南侯看不上她,可她却觉得……他在遗憾,因为遗憾所以格外烦躁,越来越烦躁。
所以,他到底在遗憾什么啊?
她不打算叫人看热闹,抓心挠肺地绷着小脸儿坐了回去,兀自抓着茶杯挡住虞栋部分目光。
好在太后和圣人很快就携着渭王,并张皇后还有太子进了殿,众人也顾不上看热闹了,赶忙起身行礼。
圣人含笑叫了起,冲虞栋调侃:“你心心念念回京要见灵娘,如今总算是见到了,可算是安心了吧?”
虞栋起身,利落下跪,说话更干脆:“回圣人,她不是苑娘,臣很失望。”
众人:“……”嘶,安南侯果然还是那么敢说啊!
这话把圣人都给说不会了,他略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表情尴尬的赵瑞灵,笑着摇了摇头。
“行了,知道的是你不会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嫌弃苑娘的骨血呢。”
虞栋想说话,太后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既是要论功行赏,不如就先说正事,在场的王公大臣们,可都等着为安南侯庆贺呢。”
圣人从善如流点点头,温和看了赵瑞灵一眼以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