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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难得气急败坏。

白清安站在原地看着她,又摇头:“无事的。”

白清安的指尖抚上楚江梨的眉眼,他少有见到楚江梨生气的时候,还是对他生气,若非他口中这药丸有毒,他当着想逾矩,捧着她的脸亲一亲。

“阿梨,别生气了。”

楚江梨在外人面前向来从容,从来没有被气成这样过。

“你还笑,我能不生气吗?”

看着白清安这副小脸越来越白,还强撑说没事的样子,她更生气了:“我应当给你找面铜镜,让你看看自己的脸都白成什么样了,还在硬撑。”

楚江梨:“还吞药?她要是多给我几颗,你我二人分着一起吞了得了!”

“日后好在黄泉忘川相见!”

她气急了,没想到白清安能干出这种事情,

本就体弱,本就日日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这有毒的药还说吞就吞。

楚江梨拉着白清安的手,将他扯到床边,少女没什么好的脸色:“打坐,我给你运气。”

她对白清安没什么好言好语,方才拉手的时候,摸着他的指尖都是冰凉的,是比以往还低的温度。

楚江梨的指尖在颤抖,她口中说着毒利的狠话,心中却比任何人都怕白清安死。

白清安却不动,直挺挺站在原地,用沙哑的声音问:“阿梨,你担心我?”

楚江梨没好气:“我不担心你我担心谁?”

少女放软了声音:“坐下呀,怎么这么不听话。”

楚江梨看着他这副神色寂寂的模样,她又心软了。

毒素在白清安身体中早就起效果了,如今正像千万只虫子一口一口啃食着他的五脏六腑,疼得白清安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着。

他的身体愈虚弱,对痛觉的感受便越明显。

楚江梨不知道,卫珠凤之所以没有痛感,是因为两种毒素在她的身体中,起着互相抗衡的作用。

而白清安没有,他体内只有方才吞进去的幽思,他已然受了幽思的侵蚀,但表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楚江梨发现白清安总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希望得到她的垂爱。

她有时想不通白清安究竟为何这样做。

白清安却又笑了,他笑得眉眼弯弯,这模样倒是楚江梨从未见过的好看,就像杏花开了一般,神色痴迷落在少女身上。

“阿梨怜我,那我现在死了也无妨。”

若非他口中渗出的鲜血,楚江梨当真以为他什么事都没有。

“我在归云阁时,我的父亲、母亲或是姊姊,都不意我的死活。归云阁炼药,他们将含有幽思的毒素喂入我的口中。”

“那时我才十岁。”

“疼得在地上打滚,我唤着‘爹,娘我疼’,房门从外紧锁,没有任何回声。”

“我在地上坐着,到夜色寂然,到日出林霏。”

白清安说起这话时,声音轻飘飘的,冷冰冰的,同往日里无异,楚江梨却听出几分伤神。

楚江梨知道,他只说了这么一次,可是不知在那时白清安究竟有过几次这样的遭遇。

倾城绝艳的上仙界白月光花神,在自己山中却落得个人嫌狗厌。

楚江梨不明白,白清安人生得好看,修炼天赋又高,除了体弱些,为何在归云阁中会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

既然厌弃他,当一直厌弃。

为何白清安最后会成为归云阁的少阁主?

白清安擦拭着自己唇边的鲜血,神色漠然,抬手碰到了烛台,“哐当”一声,烛油落地,盈出一小片晶莹,倒映着窗外清冷的月色和他泪盈盈的双眸。

白清安埋头,青丝垂下,他的身形那样瘦弱,从楚江梨的视角看过去,甚至能看到他苍白的脖颈,虚托的白裳之下,翩翩起飞的蝴蝶骨。

白清安抽丝剥茧,将往日的不堪尽数展现在了她眼前。

他那样羸弱,一路走到今日却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