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刀侍从将众人围住。
“我家侯爷现下需安静,闲杂人等除九姑娘一房外全都退下!”
他这声呵斥比金握瑾骂十句都管用。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面面相觑一阵后,又去看阿世手中腰牌。
金九适时拿出自己的官牌,好心给他们对比看看这牌子究竟是真是假。
“沧衡……安国候……是帝君亲戚吗?怎么没听说过?”
“赶紧跪下吧!我前几日才从勾栏听说沧衡有贵人来此,运送大量财金,估计是他。”
“什么?你也听说了?所以州府来人寻家主是为的这事?!”
……
一片窃窃私语声中,他们面上惊疑不定,却陆陆续续跪下。
阿世见他们安静下来,转头问金九:"怎的处理这么久?澹兮在叫你过去。"
金九也没想这么久,谁知道争吵中会把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翻出来说道。
“赶紧去吧。”金晟拍拍她的手,“好好陪着,这里我们自会处理。”
金九回头去看了眼金握瑾,她与她对视,亦是点了下头。
没了琐事绊住脚,她忙往里面走。
才走到半途,听到压抑的喊声,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变成了跑。
隔着冰裂纹窗棂,厚重窗纸遮住视线,看不清里面景象,只听到一声接一声的痛苦气音。
“十玉。”金九心吊在半空,几欲碎裂。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若知道他会一意孤行,哪怕被帝君打断脊骨她都要带他走。
孤苦无依数十年,二人机缘巧合在一起,自己狠心忽略他无数次请求,执意想把他放在宫中。
就像好不容易养活的鸢,她固执地将它送回灿灿金笼,丝毫不管他究竟愿不愿意。
见识到外方广阔天地,亲人朋友随着光阴流逝疏离,他要的生活不过是粗茶淡饭,而不是他不需要的华美却处处设限之地。
她在外面听着断断续续的喊声,急得团团转。
就在此时,里面传出澹兮的声音:"金怀瑜,进来。"
"不要……不要让她进来……不要让她看到……"
赵朔玉话音未落,金九已经推门而入。
铺满白布的榻上无人,只余下几点红痕。
早早做好的半月凳倚靠在床边,两根布帛自屋梁垂落,被赵朔玉抓在手中。
银盆在他脚下滴满血水,看到金九进来,赵朔玉急忙扯过一旁薄布盖在自己腿上。
额上汗液如清水淌过白瓷,他脸上疼得没有一丝血色,却在执意赶她走:"别过来,你走,走啊……澹兮,你喊其他人来,不要她,是谁都好,不要她……"
澹兮就像听不到似的,在他身边边点燃草叶,边头也不抬道:"让他靠在你身上,胎儿经脉剥离体内会损耗大量气力,你在他身边,他会心安些。"
她已经不顾赵朔玉驱赶,走至他身后慢慢抬起他逐渐下落的身躯。
其余三名医士看不见般配合着给澹兮打下手。
望着他衣摆下似打翻朱砂粉般,淋落满盆红月,金九忍不住抱紧他,求道:"别在这时赶我走,我在外边等着更心焦,你让我在这陪你好不好?"
她靠近他,天生体热的身体贴来。他倚在她身上,就像在燃得正旺的篝火旁,被寒凉侵袭的身体霎时暖和。
"你别看……"赵朔玉受不了自己此刻的狼狈被她看到。
往日他总是穿戴整齐出现在她面前,就连在床笫之间也不允许有明火照亮,生怕她看清自己瑕疵。
如今这样……
比杀了他还难受。
金九再次往上扶了扶他的身体,低头去蹭他耳边汗湿的发:&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