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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桌面残留金粉吹到地上。

薄阳中,尘埃与粉末飞舞,似无数坠落的星辰。

布满伤痕的手抓起地上的纸,最后再看两眼后被团成纸团,丢入火炉。

抬头望了眼天色,这才迈出金工房,往别院匆匆行去。

金九一路上都在琢磨做出个什么东西好。

“极”这个字太过宽泛,加上家主那句模棱两可评判标准的话,不断搅扰她的思绪。

以往家主是在家中内部评选。

可她离家太久,若真是按从前那样,她必输无疑。

要怎么破局呢……

边琢磨着,边穿过沿廊。

已是午时,下人们都端着饭菜从东厨方向走出。

金九站在高处望着她们走来,又望着她们朝自己行礼后离开,空气中残留清淡饭菜香气。

她们走过后,一只红蜻蜓飞过,穿过游廊往池塘方向飞去。

快到盛夏时节,湖面荷花开了大半,粉的白的三五成群,大片莲叶覆盖在水面,为锦鲤遮荫。时不时还有青蛙呱叫两声,刚在莲叶上看到它,下一瞬便蹦入水里,消失不见。

金九盯着那团粉白荷花,忽而想到自己曾送过赵朔玉芍药。

他似乎挺喜欢花的……

这处湖面反正不是谁的私院,不如……

她偷摸寻了长镰,躲在凉亭后,轻轻松松摘了一捧荷花,避开人群继续往别院走去。

独属荷花的清冽香气一路飘香,才洗干净放入瓶中就使屋中药气散去不少。配着莲叶,别有一番清雅味道。

做完这些,小厨房做的药膳也到了。

榻上的人还在沉睡,金九放轻脚步进内屋,悄悄走到床边,掀起床幔。

自两日前流胎后他便是这样嗜睡。

清醒时间前后加起来不过两个时辰。

澹兮再三保证没有事,只是镇痛草药用多,所以才会这般。金九信归信,私底下仍是找了其他医师,得到的答案大差不差。

身体虚弱,需保持干净,心情愉悦。

再过三五日,清醒时间就会变得和以前一样。

金九看着他沉睡的面容,抚上他的眉眼。

乍一眼看,确实和以前叫宋十玉时相差挺大。

但细看之下,又没差多少。

轮廓并不十分流畅,线条有男子的冷硬,但眉眼又是柔和的,有种奇异的异邦秾丽感。

看够了,她这才仔细检查他的身体。

赵朔玉不论从前还是现在,都格外喜爱干净,要是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脏了,必定要花费许多时间把自己弄得能见人了才肯与她一块吃午饭。

头发,昨日洗了,还是她替他用炭火烘干的。

衣服遮盖处,清清爽爽,面料上沾染的香料经过烘熨,形成温和药香。

掀着薄被检查完,她这才压低声音伏在他身上唤他名字:“阿玉~朔玉,宋十玉,赵夫郎~宋郎君~”

曾喊过的名字现下更是乱叫一气,沉在噩梦中的人被她闹醒,未等看清头顶床顶雕花是不是布满血色,湿乎乎的柔软印了满脸。

他松了一口气,伸手按住金九,无奈道:“怀瑜,让我缓缓……”

她抬起头,奇怪地看着他。

正当赵朔玉疑惑她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他时,薄被遮盖处冷不丁被抓了一把。

金九面露尴尬:“你、你说的缓缓,不是这个意思啊……哈哈……”

赵朔玉:“……”

他面无表情盯她,直至她僵硬着把手挪开。

“咳,起,起来,吃饭吧……”

为什么她想的缓缓是这个缓缓……

金九痛苦地闭上眼睛,好丢人啊……

屏风阻隔视线。

小厮扶着他入了内室。

漱口,净面,洗手。

穿戴整齐,甚至扑了层珍珠粉。

他这才缓缓踩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