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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月衍与她,又掌握了多少线索?

宋十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对自己的手段有信心,只要他不说,天下谁都查不到。

除非他承认。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与她对视。

无悲无喜的目光透着淡漠,对金九来说,就是最好的回答。

“嗯,改过名,也改过容貌。”金九点头,擦干净手掌后抚过他的眉骨,“你知道吗?我们做匠人的,指腹都很灵敏,尤其是我们既做金工又做机关的。要保证每个环节都能嵌合,那就必须有这种本事,一厘一毫,哪怕是跟头发丝的差距都要摸得出来差多少……”

宋十玉没有动,任凭她触摸自己脸上每块骨头。

他静静看着她凝视自己的模样,仿佛他成了待錾刻的金器。

灼热的掌心,微凉的指尖……

温柔的抚摸,专注的目光……

他不自觉沉溺,甘愿化作她手下待制作的金玉器皿。

以他的血肉做泥,白骨做框,随意她捏成什么样子吧,匠人的手艺总归不会差。

宋十玉伸手,让她触摸自己的下颚骨,轻声说:“易骨术诀窍在这,用力些,你就可以把我面骨重塑,我怕疼,你别太用力……唔!”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金九不知道。

只知第一眼在沧衡城花街游行时便看到了他,只看到了他。

那时的他太漂亮了,漂亮得像雪山寒梅,白雪皑皑高山中开出的满树暗红,摄魂夺魄,连散发出带苦意的香气她都着了魔似的喜欢。

于是,她采下了这株寒梅,想要悉心栽种,却发现他根本不需要她费心。只要一杯水他便能好好地活着,安安静静陪伴她身侧。

金九吻住他的唇,意识到他情动之际,忍不住问:“宋十玉,不论你身份如何。跟我走吧?”

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她都不会亏待他。

只要他答应,金九会为他安排所有事,不会让那些腌臜言论涌到他面前。也不会让他为难。

甚至,她动了与澹兮退婚的心思。

勾栏出身而已,她只要花钱自能替他安排个配得上她的身份,让族中亲戚都能闭嘴的身份。

宋十玉没有听出她话中深意,被吻得头脑沉沉,灌了浆糊般转不动。

他微微敛眸,盯着她唇角沾染上自己的水色,连日来的苦闷总算疏解许多,嗓音微哑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走了吗?”

金九低头,轻咬上他的喉结:“这次,我是认真的。”

“嗯?”宋十玉不解。

片刻后,他微微睁大眼睛。

这次……

是认真的……

她的意思是……

“喂,你们俩走不走,在花圃里当野鸳鸯,金铺没空房让你俩折腾吗?非要光天化日寻刺激?!”

突兀的女音强势插话,宛如飓风吹散这片旖旎。

宋十玉几乎是下意识剥撕下一片衣袖,捂在金九脸上。

他满脸通红起身,却不忘用自己的身形遮挡住她。

“唔!”金九在他手边挣扎,却被死死摁住,他下手有分寸,不如何疼,就是动不了。

“我,我不是和你嫂……”宋十玉慌乱辩解,“她,也不是金怀瑜……”

金九:“……”

金甲:“……”

越解释,越是欲盖弥彰。

宋十玉也觉出自己过于心虚,脸色愈发红透,从耳尖开始发热,渐渐漫上脖颈,整个人就跟墙角处那束芍药似的,白里透红。

金甲盯他半晌,丢下一句:“刚刚赵见知搜查过金铺,应是闻到了你身上残留的香,现在在到处寻人,要走的话尽快,城门戌时关。”

说完,她自顾自走开,手里还提着整理好的包袱和金九为宋十玉准备的竹筒糖水。

她们还未通知金甲,她怎么知道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