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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十玉静默片刻,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切开的口子,意识还清醒前,澹兮往这处塞了蛊虫,警告自己清心寡欲,少思少虑,按时吃药。

每个巫医都是这般说法,耳朵都快听出茧。

所谓清心寡欲,不是不做,是控制着做。要温柔,要克制。

可自己人生中,能快乐的时刻并不多……

这个月才做了四次,就不行了?

怕不是不行。

宋十玉想起澹兮冰冷的眼神,和在金九屋内闹出的动静,无非就是在警告自己罢了。

觊觎人家未过门的妻果然是有报应的。

现在他不过是在承受这个后果。

宋十玉忍不住冷笑,他都这样了还怕什么后果?

他就是不要脸勾引金九怎么了?她又不厌恶他。

澹兮不在,她又需要帮手,自己有什么不对?

别人家三夫四侍,她的心不在澹兮身上,迟早也要这样,自己不过是早了些而已。

宋十玉自厌地想着不知廉耻的话,努力说服自己这样没有错,他喜欢她,又不是要抢澹兮的位置。

底线层层突破,来自以前世家规矩道德如锁链,勒得他心脏不舒服,几欲窒息的痛楚使得他浑身无力,只能靠在窗框轻轻喘气,似留恋世间的将死之人。

"怀瑜……"他低声唤出她的名字。

一连唤了许多遍,宋十玉闭上眼,想靠在窗口就这么度过一整夜,却听到轻盈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

装满水的竹筒互相撞击,敲出叮叮咚咚的闷响,很快便消失。

宋十玉刚吸完药,听不大清声音。迷迷糊糊间忽而腕上传来暖和和的温度,稍稍有些烫,还有些湿润。

"你怎么趴在这?药点燃了为什么不吸?"金九刚和金甲一块把澹兮送回山上族群,想着吃晚饭叫上宋十玉,结果金九走到这就看到他病歪歪地倚着。

此处是她住的厢房后边内院,清幽雅致,还有棵红梅树。

清空金器库存后总算能住人,院落不大不小,养病倒是正好。

就是偏僻些,伙计平日若不来打扫,无人会到此处。

金九看他这样,隐隐担心他哪日夜里发病没人发现。

"太苦了……"宋十玉温声回答,五指不由慢慢收紧,拉住她的手。

金九听到他说话,隐含撒娇依赖,胸口登时像被花瓣砸了下,软得不行。

她没忘他还病着,轻声道:"我买了糖水和蜜饯,你和金甲分着吃,但现在不行,快戌时了,我们去吃饭。还是你想在单独在房里吃?"

"我和你一起。你等我会,我穿衣服。"宋十玉在她握住他的手时,胸口堵着的那口气终于缓了过来。

担心金九久等,他连下榻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慢点,我不着急。"金九忙道,"衣服也不用太齐整,就我们一块吃。我明天给你拨个伙计过来,让他照顾你起居。"

宋十玉摇摇头:"不用了,我习惯一个人。"

金九还想再劝,他已经走进内室屏风后穿衣。

窸窸窣窣面料摩擦声传出,她默默缩回脑袋,觉着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下流?

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似乎就总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喜欢他的头发,喜欢他的脸,馋人家身子……

原本以为自己没有多好色,却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金九装着淡定模样在庭院中散步,想把脑子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驱走。

她盯着树梢上凋零的红梅,思虑片刻,伸手摘下。

红色花汁碾成团状,挤出的汁水混着湿露沾了一手。

不过半盏茶,边缘氧化出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