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享受瓜果香薰,将画册翻地哗哗响。
当翻开第三页时,她神情变得专注许多,翻页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宋十玉知道有戏,安静坐下等她选完。
丫鬟上前倒茶,清亮茶汤漫过大半杯面,停在七分满的界限。
雾气氤氲于水面,映着光,像盈满圆溜溜的月。
又翻看至其中一页仙鹤纹路图样时,女子五指如浪花打过来那般先后点在桌面,问出了个听起来匪夷所思的问题。
"你们九姑娘……能听得到金玉鸣吗?"
"比如,能听到老旧金器说话?"
同一时间,上下楼。
赵见知问出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
茶杯中的水乱晃,起了些微褶皱,将水中圆月晃碎,如撕碎作点缀的银色箔片。
金九从容吹了吹气,假装镇定地呷一口春茶。
她不大确定自己那三教九流皆有人脉,朋友遍天下的顶头上司上官月衍是否有与赵见知说过这事,出宫后她甚至不知道上官月衍是否有收到自己大半夜送出的信。
相隔千里路程,金九只能凭着对上官月衍的了解先否认这件事。
"赵公子从哪听说的?莫不是我们对家放出的谣言?"金九放下茶杯,在这一息时间内想清楚要如何做。
"倒不是,我虽未进宫,但听说了些。天赋异禀的金工匠,能听到浸润人间气的器物发出声音。帝君虽以玩忽职守的借口将你赶出来,但你似乎不是特别在意?出宫第一件事就是去花楼与我抢人?"
原来是顺带翻旧账来了。
金九装傻充愣:"抢人?抢什么人?你说的那金玉楼花魁?"
"你可千万别与我说,你不认识。"赵见知盯着她,脸色不佳。
"认识,莫名其妙说要我,莫名其妙跟我走,结果过了一夜,人不知道去哪了。赵公子可有线索?他拿了我金簪走,不肯归还,啧。还是第一次这么亏,花了这么多钱,手都没摸着。"
她这段话信息量极大,赵见知如若不是带着目的与她说话,说不准就被带跑偏。
现下宋十玉不是重点,七扯八扯扯了一堆,赵见知总算问到正题:"你在找的金匣子在何处?"
金九继续装傻:"金匣子?赵公子要的金匣子工期需半年,您是要定吗?"
"我要的不是新的!"赵见知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倾身过来死死盯她,"别给我装,你明知道我要的是哪个。上官月衍告诉我,你已经有线索了!"
有个屁的线索。
自己寄给上官月衍的信只说有点苗头。
从这到沧衡城信鸽飞行需七日,要么中途信件被截停,要么是他自己猜测,否则自己三天前寄的信上官月衍怎么可能知道还告诉赵见知。
且据她所知,赵见知四五日前就到了此地,上官月衍在帝君身边处理公务,远在沧衡城的女官又怎会那么快给他传递书信。
中途空出的时间、地点全都对不上号,赵见知不过是凭着自己身份地位在诓她。
想自己不过一介低微前任女官,碍于上司面子和他与帝君的关系定会告诉他是吧?
做她们这种外派的女官最不怕就是被人威逼利诱。
"没有。赵公子,你究竟在说些什么?若是要定金匣,现在就可以定。"
"我要的是赵家曾在你们家买过的那个金匣!"
"噢,那个,我怎么知道在哪?"
"你!"见她死不松口,赵见知急了,拍桌起身,"你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出宫不就是为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