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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屋内。

宋十玉克制着自己想歪的心思,将注意力拉回,放在账本上。

他一连翻过好几页折纸的地方,温声道:"这几个地方账目不明,比如三年前这里,进货十两,卖出去却只得了十一两,你们这定价与卖出去的价中间利润……"

好困……

金九努力睁开眼睛,想仔细听清他说的话。结果越听越觉着自己回到算学课,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宋十玉顿住,见她眼神涣散,一副听不进去的模样,无奈道:"这是你们家的铺子,你该仔细听的。若我不在,谁给你看账本?"

金九不假思索:"那你一直留着啊。"

话说出口,两人都愣住。

时间仿佛在这刻静止,她似乎能微弱地听到对方心跳声。

金九反应快,急忙给自己找补:"咳,我的意思是,心疾治好后你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留在金家。我们对伙计很好的,七日制,做四休三,逢年过节有赏银。就是现在生意不怎么景气……赏银少了……"

宋十玉缓出一口气,随即胸口生出了些无力。

她总是这样,随意撩拨,自己居然还当真……

他盖上账本,反问:"那我要做你家账房先生的话,你给我开多少月银?"

不等她回答,宋十玉继续说:“你最好还是看一看账本,按你们这赤字收支继续下去,撑不过十年。”

“我知道撑不过,这不就在努力跟我表姐争家主位了吗……”

“业精于勤荒于嬉,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呢?”

金九无可奈何道:“现在、立刻、马上。我就眯了会……”

“你要的金蝉掌柜的已经放在外面桌上。”宋十玉不肯再与她一起消磨时间,放下账本就要走。

谁料金九拉住他衣袖,问了句:“刚刚你看账本,有没有看到一个名叫赵朔玉的?”

宋十玉神色不变:“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们家买了我们家的金器,我想要回来。”

“要回来?要什么?”

“什么都行,是金器就行。”金九看他,“有没有看到?”

“矮的那摞,最底下那本。”宋十玉说完,抽回袖子离开。

即将迈出门槛时,他不知怎么,转身望向屋中。

金九已经起身,踩着帛屐,迫不及待去翻那堆账本。

还未翻开,她看到那叠纸页又抬起头,用希冀的目光望向宋十玉:“你、你还记得是哪页吗?”

宋十玉看出来了。

这人会看账本,就是懒,懒到一看账本就犯困。

他不想助长金九的惰性,这脑子就跟控制不住嘴似的,回答金九想要的答案:“倒数第七页,左边那栏。”

她跟自己下什么迷魂汤了吗?

怎的这般听话?

宋十玉想不通,抬脚要走,才迈出门槛,背后一阵风卷过。

他的腰带被拉住,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停在原地。

宋十玉面无表情回头看她。

金九露出讨好的笑:“送佛送到西,你帮我处理下账本的事呗。拜托了,宋郎君~晚上我请你去喝糖水,这城中糖水可好喝了,我让店家多放点红糖枣果,嗯?”

说完,她塞了个牌子在他手中。望向他的双眼明亮透彻,像两颗烧过的浅棕碧玺。就算讨好,也不会显得谄媚,反倒觉着,有几分……

几分什么呢?

像牛乳糕中点缀的甜豆,虽甜,但不腻。

可是……

路过桌上摆放的铜镜,宋十玉忍不住去看镜子中的自己。

脸上没写着便宜好用四字啊?

怎的莫名其妙,中午刚吃完饭,下午就用上了?

伙计看他冷脸盯着铜镜,心说镜子不过是三日没擦,至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