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是能接受的。
实在不行, 再往下压个二三两,十二三两,也是可以接受的。
至于再多了,他们家也不要。
只因说到底,他们卖的也不过是个南乳的方子罢了,这吃食虽说在平遥少见,但到底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连肉都不是,而且也没那么复杂,不过是红曲这东西寻常人想不到罢了。
若是一下开价太高了,酒楼觉得不值得,说不上便不买了。要不然就算卖出去了,到时他们方子一说,酒楼一听不过是在里头加了一味红曲就卖的那么高,到时候心生不平,给他们使绊子,他们怎么办?
十五两,算是霍青觉得一个对酒楼而言能够承受,并且也愿意接受的价钱。
孙掌柜心里同样也是这样想的。
说实在话,一开始听霍青开价只十五两时,他心里还有些意外。
这个价格着实比他之前心里想的少多了,原先他想着,这方子能在十八到二十两之内拿下便是合适的。
倒也不是他瞧不上乡下人,只是他心里清楚,农户人家对银钱向来看的紧,好不容易得了一次卖方子的机会,自以为能拿捏酒楼,一下子狮子大开口也是有的。
这霍青夫夫俩倒是个明白人,这一点,倒是让孙掌柜的高看一眼了。
孙掌柜心里这样想,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摩挲着手里的酒杯,状若思忖片刻,而后才道:“十五两,这价钱便是一次性买断的价钱?”
“先说好,这方子要是卖给我们酒楼了,那将来你们也再不能在城里卖南乳还有其他南乳相关的吃食,更不能将这方子再卖给别人家。”
这话一说,江云苓和霍青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霍青,虽说他心里已有个六七成的把握,但到底是头一回碰上这酒楼的掌柜,心里多少也有些紧张,只不过江云苓比他更紧张,他就得稳着些,也不能让孙掌柜的看出来。
如今孙掌柜愿意细问,也就是说这事儿基本上准了。
霍青的肩膀微微松下来一些,笑着点头道:“这是自然,十五两便是我夫郎将手里的方子彻底卖给您酒楼了,方子我们绝不再卖,也不会再拿他来做营生,掌柜的若是不信,也可与我们定契。”
这是自然的,做买卖,白纸黑字,签订契约才有保证,将来就算有什么口角,闹到公堂上也才有理可说。这不管对酒楼还是霍青都是必要的。
然而见霍青说的如此笃定,价钱也合适,孙掌柜这心里舒坦啊,这下,总算露了个笑。
难得难得,这夫夫俩都不是个贪钱的人。
既是这样,孙掌柜也愿意卖他们个好,十五两这个价钱是合适的,于是孙掌柜难得的没再往下压价了,十分爽快的点头道:“成,就十五两。”
霍青一听孙掌柜那么爽快便应下了,便知道这个价钱对酒楼来说怕还是低的了,不过也没关系,他们俩也不贪心,只拿自己该拿的钱就是了。
只听孙掌柜又道:“说好了,我去让人去拟契约,你们写方子。”想了想又道:“二位识字吗?不识字的话,我让酒楼的人给你们写。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方子,咱们再把契子签了,这事儿便成了。”
倒不是他瞧不起霍青夫夫俩,这读书识字的事儿,不说农户,城里都没几个会的呢。
闻言,江云苓笑着点了点头:“就不劳烦掌柜的了,我自己能写,只是要借酒楼的纸笔用用。”
“那行。”既然江云苓识字,孙掌柜的也就不说什么了,转眼便请人送了纸笔上来,自己则下楼交代人写契子的事儿了。
屋里一时只剩下霍青和江云苓两个人。
“相公!”江云苓忍不住叫了霍青一声,一双眼亮晶晶的,一瞧便知道他很高兴。
霍青也高兴,只是在外人面前还得先压抑着,于是只握了握他的手,小声道:“回家再说,先写方子。”
江云苓点了点头,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孙掌柜的也带着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