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4)

平遥府白柳县杨溪村。

一大早,媒婆王秋莲便被从霍家赶了出来。

念着许家给她的那二钱银子说媒钱,王秋莲忍了忍,还想舔着脸再说两句,谁曾想“砰”的一声,霍家转头连院门子都关上了,鼻子都差点给她拍扁了。

王秋莲哪儿受过这气啊,想她王媒婆子这些年在十里八乡也算是出了名的,连城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大老爷都得求着她保媒,今天到了这小小的霍家却碰了一鼻子灰,于是当即双手往腰上一插,指着霍家的院门就叫骂起来。

“我呸!哪儿来的破落户,给你点脸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什么玩意儿了,敢在老娘的头上撒野,什么东西!也不看看你家啥条件,大的老大不小了连个亲都说不上,眼瞅着就要拖成个老光棍了,小的更毒,把自个儿亲爹娘都克死了,他还赖活着呢,就你家这样的人家,有人肯嫁你就不错了!还敢跟老娘在这甩脸子!怎么着,你还想娶个天仙不成?”

正值九月末,前阵子收了稻子,如今地里农活不多,王秋莲嗓门大,骂的又难听,很快便引来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

那王秋莲一看围着的人多了,更是嘚瑟了,随手抓了旁边一妇人的手就开始吐苦水:“她婶子,你来给我评评理,你说他霍屠子干的这叫人事儿吗?”

“你说就霍家这条件,家里爹娘都没了,人家新妇进了门,上头连个能帮衬的人都没有,这也就罢了,我王婆子也不是没保过这样的媒,可你再看这霍家,这霍青今年都快二十了,为啥还娶不上媳妇?不就因为家里拖着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弟弟吗!我听说他家霍文一个月光是抓药就得个把银子,你说,搁谁家谁能乐意?”

“也就是我王秋莲心肠好,惦记着,这不,一得了门好亲事就立马上门来了,可这我话还没说完呢,就叫那霍屠子给赶出来了,你说,天底下有这么混账的人吗?”

这远近几个村里的人谁不知道王秋莲的德行啊,说的好听点的叫媒婆,说的难听的那就是个人牙子,披了张人皮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为了点说媒钱,那黑的能叫他说成白的,臭狗屎能叫她说成香饽饽的,那就没一句话能信的,就是个黑心烂肠子的烂货。

那妇人一时不妨被她抓了一把,又听王秋莲嘴里不干不净的把自个儿村里人编排的那样难听,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忍不住帮着辩了一句:“那也不是这么说,青小子再怎么说还是个屠户呢。他家小文身子虽然不大好,但好歹也是个读书人,以后是能正经科举的。”

谁知王秋莲听了这话,嗓音霎时拔的更高了,一双吊梢眼一挑,尖声道:“霍文那也能叫读书人?我呸!他那读书人就是他自己个儿封的,十一岁了,光知道赖在家里吃闲饭,念那么多年书,连个屁都没考出来。再说,就他那破身子,走一步喘三口气的,指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去了,还要白瞎那么多银子给他准备寿材。”

这话说的也忒刻薄了,然而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磕了个瓜子,问了一句:“那王婆子你给说的亲事是哪家的呀?”

说到这,王秋莲来劲了,手里的大花帕子一甩,眉飞色舞道:“哎呦,要说这亲事啊,那可真真是一门好亲事啊,这人估摸着大家也都认识,就是咱临近两个村的,桃李村的许家。”

“人许家说了,不嫌霍家家里穷,也不嫌进门上头没有公婆照应,聘礼给五两就成,别的啥也不要,就一点,这小叔子霍文必须得分出去单过。分家以后,念着这霍文还没成年,每个月另给二百文做抚养。”

“二百文啊!乡亲们,你说说!咱们这些一辈子在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哪家家里一个月开销要二百文?这许家哥儿一张嘴就说每个月给小叔子二百文钱,多仁义的人啊!”

“桃李村许家?”有人听到这里觉得不对劲了,忙问了一句:“可是住在桃李村村尾的那户许家?他家大儿子在城里.....”说到这,那人面露嫌恶,说不下去了。

“可不就是那户许家嘛!”偏偏这王秋莲像是看不懂人脸色一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