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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苦堇瓠叶成了主菜,洹河湖泊成了浴场;

清凉之酒卖得存货全空,贩水脚夫倒赚得盆满钵满。

春祭之试随之悄然而至。

比试内容众多,既比角力、疾行、扛鼎,也比斗器、投石、赛舟……持续十日之久,还邀民众观看,确保公平公正。

简而言之,既比拼力量,也较量技巧。

其比试不限出身,故而奴隶有才华,也可在扛鼎投石等试中脱颖而出,从此为搴旗取将之师亚。

春祭比试后,胜者献艺,以悦天神,也为祷雨。

而今祀,烈阳当头,除却一场毛毛细雨再无滴水落下,祷雨比以往更迫在眉睫。

比试之日,所试之地前所未有的热闹:

万旗滚滚,遥望若鲲之鳞;人头攒动,远观如蚁之穴。

左推右搡,惹出叫骂几声;拥来挤去,引得小儿哭嚎。

诸项比试中,骑射一项,已聚集大邑居民万千。

比试场地之旁高台上,亦有贵族前来观赏。正中乃是子姞,明姿清光,端肃金女。而在其左侧,竟是鲜少露面的子妤,面有疲色,萎靡而靠。

子妤生来不好这些竞技,呵欠连天,今日无非是为妲己与崇应彪的赌约而来。

需知,大邑之内,知晓二人要比,早就设赌局,押输赢。

子妤逆势而为,押了妲己赢,此时正焦心灼肺地后悔。

再向左右去,尽是少亚以上武官,而恶来,正坐于众人之首。

“大亚,”子姞举杯,好奇寒暄,“几日不见,怎憔悴许多?”

恶来也举杯起来,嗓音中如坠千钧,“是偶感风热之故。”

“偶感风热?”子妤怪声嘲弄,“我看倒像情苦煎熬……”

“姊!”子姞忙截住她话头,对恶来歉然笑笑。

恶来也似并未听到,阴郁的眼神已飘向骑射场。

崇应彪与妲己之比是第一场,他一早就在起点准备。

掌事刺何曾见过这般盛大场面,无比紧张,向崇应彪低声问:“公子,今日人怎如此多?公子可有把握?”

——那崇侯指环,可不能落于旁人之手!

崇应彪正在向大腿上绑箭囊,闻言白眼一翻,故意向着远处阴凉的茅草长廊大声道:“只怕她输得难看!”

妲己驱马自长廊走出,佯装未听到他的叫嚣。

青女姚仰头望她,一脸焦虑:“姐姐,可要喝水润喉?”

妲己不免发笑,捏捏她脸:“怎比我还紧张?”

青女姚咧嘴强笑。

妲己是何水准,她心里有数,但因不知崇应彪的实力,仍免不了心忧。

此时在马道左右,靶已立好,第一场比三连立靶,第二场比分鬃、抹楸靶,第三场比悬靶。

比试开始,战鼓齐擂,天地激荡。

崇应彪一骑绝尘,拈箭搭弓,靶靶中央——

三连靶一向是他的强项。

马奔至尽头,周边围者喝彩声不断,不光为他中靶,还因彪若不开口,到底仍是个俊美少年,双目灿星,蓬勃生机,难免叫好声如排浪。

此时,妲己也已至出口,调整蓄势。

见她即将上场,子妤这绵软之蛇也忽地绷直起身子——输了赌局虽不要紧,却到底关心她如何表现。

恶来攥住了手中竹筷,愁苦神情更覆担忧寒色。

追月驮负主人步出,令众人一寂。

耀白日光好似浮光锦缎一层,披落妲己身上……她一露面,人人皆要引颈去看,随之便是山呼海啸的喝彩。

只见神驹毛色淡金,马背上挺拔一段身姿,天姿掩蔼,个个都不免心神激荡!

判事官一声令下,追月离弦而去,转眼之间,妲己已射出三箭。

“嗳呀——”

围观者发出整齐的叹息!

第三靶竟射偏了一厘!

子妤也重重击案,正要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