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
她扭开脸,冷淡笑着:“就是一条犬, 一只猿, 我投入许多, 也会不舍,我不似他那般无有心肝。”
狐狸意味深长道:“无怪人说,为一人笑,并非真心, 但为一人恼……”
——凉凉目光杀了过来。
狐狸忙把后半句吞下, 只好开解于她:“你莫气大发憨。恶来说那些言语, 何曾是为了断?不过是同那狼崽子一般, 动一点心机,叫你注意。你顺毛摸摸,将他「心肝香果儿」叫两声,再哭叽两句,他准保继续乖巧贡献时辰。”
妲己气犹未顺:“威胁我?休想。”
“啧,也算不得威胁,你天之骄子吃太多,恶来这般泥里长的瓜便啃不动。你忘记青女说过甚?莫说被人喜爱,他长大至今,冷眼都不知吃了多少。所以患得患失,也无非是怕真心被辜负。可怜,如今略微想证明自己还算重要,又惨遭抛弃。”
眼看妲己要踹自己,狐狸大叫道:“恶来方才贡献了一百个时辰!”
饶是妲己见多了高涨的时辰,还是一愣:“什么?”
“他的心——”两爪一摊,“——裂开了。”
妲己怔愣一阵,神色缓和。
狐狸趁机又劝:“恶来官职甚重,亡商需他,你活命也需他。”
妲己这才觉得强扭的瓜又有了点甜,端着架子说道:“有趣,我就说你无利不起早,怎还为他说起话来。罢了,你言之有理,是我迁怒。他若肯来好好求和,我饶他就是……”
狐狸心知这对她而言已算让步,倒也不好再勉强。
妲己心情好转,这才打马回宗庙。
才交出马绳,进入舍内,饥樊迎了上来,站在廊下:“主人!”
饥樊的脸上,谄媚里掺杂色念,巴结中混合狠厉,看上去还算不错的面孔,因此分外扭曲。
“何事?”她转身来,厌恶隐在柔和的假面后。
自己本也要寻他。
饥樊笑说:“主人,我看青女遭受打击不小,不若叫她多歇几日,主人若有事,可吩咐我!”
妲己声音更温柔起来,“唉,真伶俐,我正想寻人,你就来了。我明日想吃烤牛肋,但非要某一家的才可。”
饥樊忙道:“主人明示。”
她微微俯身,递上一枚夔贝,轻声道:“这一家极好找。西肆向东廿八户,门前有渠,上悬绿旗与牛头骨。你需去此处买来予我,别户不可。可休要糊弄。若弄错一次,我日后永不用你。”
饥樊忙默默记在心中:“主人放心,我明日一早就去。”
她假笑着,眸中神色阴冷。
进到屋内来,妲己意外看到青女姚已起身
——她坐在几案边,正侍弄着陶罐里一大束斑斓春花。
一见到她,青女姚也大喜,亲热更甚以往:“姐姐,你已归来!你看这花束!”
这一声姐姐,更似在唤亲姊一般。
妲己不动声色端详着她神情:“已恢复?”
“嗯……”她含羞点头,双眼发亮。
“这花是?”
“是饥樊送来……”她欲盖弥彰道,“许是想为主人房中增色之故。”
妲己也不点破,笑着,“见你恢复,便知可陪我参加春祭比试了。”
“不止!”青女姚满脸笑意,“今日王女身边女官来过,许我去王女库中挑选布料。姐姐的衣裳,一定会震惊整个大邑。”
顿了顿,又小声道,“当然,……还有一事,我、我必须告知姐姐。虽然饥樊说,叫我不要同你说……”
妲己心头一转,勾动手指,“来近前说。”
于是青女姚附耳过去,低语一番。
妲己睫毛一抖,容色无有变化,只温柔道:“做得好,我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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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节过后不几日,又是酷热。
水位下降,沟渠之中也日益干涸,中暑之人逐渐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