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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还特意去向庙里的巫求了一碗汤药来。

这药质地粘稠,似一碗稀屎,臭气莫名,却还是巫看在妲己面上,多用了药材之故。否则一般奴隶只会任其病死扔出,谁还会给药?

青女姚捏着鼻子将药送下奴舍,让昙妧为饥樊灌下。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灌下药后,饥樊更面似屎色,形容极惨。

眼看药到了底,她正转身要走,却猛地一震——

木栏门外不知何时,赫然站了四个精光男奴!

个个粗壮,模样也出众。

对方还未开口,她已隐约猜到他们目的!

果然,其中一个先卑微出声:“青女,我唤作雎,你是否需要侍奉?”

另一个又抢道:“青女,我唤作榛,我从不生病,你可否选我侍奉。”

……

于是一个个心急要将过硬「本钱」展现给她,只盼能得她青眼。

下奴皆想高攀上奴,尤其青女姚比一般的管事还要受宠,活脱就是下奴眼中的太行山巅。

平日在地上,他们并不敢与上奴交谈,但今日青女姚破天荒下来,他们便不能错过此等翻身契机,一定要用身体引诱。

何况她如此纤柔嫽美,叫人喜爱。

但青女姚何曾见过这等「选妃」场面,早已骇得惊慌失措,夺路而逃。

夜间妲己归来,她将此当做惊悚事讲给她听。

妲己闻言失笑,又不免好奇问:“你在大邑两年,竟不曾相中一人?”

青女姚阴沉摇头:“是有贵族看中我,但我宁死也不给人做玩物,所以公子邑也不强迫我。我也早已想好,绝不会诞下后代。焉知我的孩儿又与谁做奴,与谁陪葬?”

妲己见她神色坚定,言辞果决,倒还要钦佩,向狐狸赞叹道:“你看她,如此清醒。”

狐狸近来已对青女姚印象改观许多,但仍听不得妲己赞她,故而哧道:“各朝各代、各国各地、各族各人皆有可恶之处,莫非她世世都如此逃避?”

妲己知它呷酸,只是笑笑。

此后三四日,鄂顺与武庚忙于与崇侯亲眷应酬,又被春猎一事缠得分身乏术,故只能命人送些礼物来。

而妲己的「威名」则不胫而走,歇过神来,又被索族请去断事。这次,那些事主都听闻她能隔空拘人魂魄,无有不老老实实的。

如此她又得了一朋贝,还得了一些麻绳为酬礼……

时光弹指过,这一日,月光寒融融、冷浸浸,大邑喧闹渐沉。

微子启府邸前的灯笼已灭,却又有人紧裹黑袍,踏夜色而来。

正是:

真言岂能白日吐,奸计总需夤夜生。

微子启实则一早就候在院中,见到来人,忙压低声音请进屋内,又命门外心腹将仆从人尽数撵去。

屋内,其弟微子衍也在。

“父师……”微子启与微仲衍皆向其行礼。

箕子摘下兜帽,一头鹤发苍苍。

他将两人扶起,叹道:“亲族之间,何需顾这些虚礼。”

说着,又低声解释,“也非是我故意拖到今日。崇侯册封,诸多酬酢,我难以脱身;且天子多疑,需多观望……”

微子启道:“父师乃天子伯父,天子何需疑你?”

箕子闻言冷笑,“呵……如今景况,你们也知。我纵为天子伯父,又何曾能约束了他?两位王子为天子兄长,他遇事又何曾与汝等相商……”*1

微子启和微子衍思及近来之事,也不免心头酸楚。

昔时帝乙有三子:启、衍、寿。

寿虽为幼子,却偏处处拔得头筹。

论气力,寿拔山扛鼎,敢与虎斗。

论外貌,寿身长昳丽,姣美无俦。

论心智,寿言辞敏对,又擅筹谋。

叹只叹:凡人谁能不偏心?帝王也难持公道。

帝乙得此佳儿,自然疼之爱之,顾之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