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习惯获得她人的关注,习惯主动施加影响而从来不被人扰乱。像从风暴中穿过的蝴蝶,翅膀搅动气流,而不会被风暴.干扰前进的方向。
明斯予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个人牵动至此。她明白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她该把柳燃剥离出去,不去担心柳燃反过来会怎么看她。
她该把柳燃当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玩具,快刀斩乱麻,该打打该杀杀,柳燃越痛苦她越高兴。
柳燃让她变得瞻前顾后,都有点不像她自己了。她完全没有理由让这样糟糕的状态持续下去。
深沉的望了柳燃好一会儿,直到连坐着的力气也快没有了。
“我说过,在我死之前,你永远都是我的……”
***
柳燃再醒过来,面前一片灰蒙蒙,她花了半分钟才认出来那是天花板。
后脑上像被人拿铁锤猛敲一记,即便醒了也有点儿转不过弯儿,脑袋懵懵的,想什么都慢,生锈了一样。
喉咙干渴的冒火,口腔表皮干的发疼发痒,让她想用牙去用力咬,咬破咬出血才能止住那股难受劲儿。手脚也完全使不上劲儿,软的如同被抽了筋,又木又麻。肚子饿到发慌。
借着不太亮的光,柳燃慢慢辨认出现在躺的地方是她在明斯予家的房间。
明斯予的家。
明斯予。
她是被明斯予连哄带骗放倒的……
这时,门推开,明斯予坐着轮椅进来,把灯开的亮了些,两人看清彼此的脸,俱是一怔。
柳燃颤抖着问:“几点了?”
窗帘拉上的,透不进来一丝自然光,仅凭房间里的灯光完全判断不出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她习惯性的去床头拿手机,却发现自己被绑住了,无论如何挣扎都动不了。而且她越用力,绑住她手脚的束缚带就捆的越紧,她变成了一条毫无反抗余地的鱼,床是她的砧板,她只能任人宰割。
白瑜,白瑜的手术……
心中的愤怒与绝望像野兽一般疯狂冲撞撕咬,把她撕的血淋淋的,柳燃抬起头冲着明斯予大叫:“你把我放开!明斯予你这个疯子!把我放开!”
明斯予嘴角抽动了一下,刻意挤出来的笑容有几分碎裂的痕迹。
“别费力气了。你没喝水嗓子干,大喊大叫容易声带受损。”
“放开我!”
对于明斯予的警告,柳燃置若罔闻。她满脑子只剩白瑜的手术,现在是什么时间?白瑜的手术是开始还是没开始?进行的顺利吗?说好去陪同手术的,她不出现,陈阿姨会不会着急?
明斯予已经间接的毁了她母亲,现在连她陪妈妈手术的机会也要剥夺?万一白瑜手术出现问题,她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明斯予还是人吗!
“我要走,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明斯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着你了你要这么对我?你现在是非法拘禁,你怎么不被抓起来去坐牢?!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听你话了吗,那你大错特错,我永远、永远不会再听你的话!”
她喊得太用力,果然如明斯予所说,喉咙一阵阵刀刮似的疼,紧跟着闻到了腥甜的血味儿,张嘴咳嗽起来。
明斯予就跟没听见一样,犹如一座沉默的雕塑坐在床边。
柳燃浑身上下就只有头能动,她发疯似的哐哐用头砸床板,拼命扭动身体,口中呜呜的哭喊:“你就是想要别人顺从你而已,有那么多心甘情愿顺从你的人你为什么不去管她们,非要找我?我不听话让你没面子、征服欲受挫了是不是?明斯予,我欠你的是吗?我们全家都欠你的是吗?”
她真想挖开明斯予的身体看看里面装了一副什么东西做的心肝。暴雨、航班延误……种种全是给她的提示,她视而不见,非得过来见明斯予,白白送上门儿让人捆起来。
“明斯予,我恨你。”
柳燃哽咽了。
她*没想到比“我喜欢你”更先说出口的,是“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