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双手交叠在胸前安静睡着的优雅女人,无数思念和委屈尽数涌上心头。
几个月不见,白瑜更加瘦削了。眼窝发青,脸颊凹陷,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和生病前温润知性的模样判若两人。
在柳燃眼里,白瑜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妈妈。
她的泪失禁体质很小时候就被发现了。每次不受控制的落泪,她总会感到羞愧自责,进而引起更多的眼泪,陷入负面情绪的恶性循环。白瑜会不厌其烦的将她抱在怀里,用柔软的指腹擦掉她不断涌出的眼泪,微笑着说,眼泪亮晶晶的像不像珍珠?
人类如同一只只生活在水里的蚌,有坚硬的外壳和柔软的内心,每当打开蚌壳想要感受外面的世界,就会吸进一些小沙子,然后用心磨啊磨,磨成漂亮的珍珠,从眼睛里流出来。
“燃燃是因为太善良了,不舍得丢下任何一粒小沙子,想给它们都穿上漂亮的衣服,所以才会生产出这么多小珍珠。按照珍珠产量来说,我们燃燃就是最勤劳的小蚌呀。”
白瑜的话,柳燃一直记着。
可是那么温柔美丽的妈妈,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年。那些连接在她身上的管子和仪器,既像是延续生命的通道,也像是不断抽取她生命活力的吸管。
柳燃握着白瑜发冷的手静静坐了会儿。陈阿姨削好了两颗苹果,递给柳燃一颗:“小柳啊,阿姨看你比之前精气神好了不少,是换工作了吗?”
怕连带着白瑜一起被歧视,柳燃一直告诉陈阿姨自己是在片场打杂。她点点头,“嗯,我现在给一个上市集团总裁当秘书。”
也勉强算是没有说谎。
陈阿姨看着柳燃身上的西装,猜她是工作时挤出时间来的,衣服都没换,关心道:“那挺忙的吧,新工作还顺心吗?”
“是挺忙,基本要二十四小时在老板身边待命。顺心…倒也还好。”
陈阿姨很有经验的说:“哎,工作不好做啊,给别人打工免不了要看人脸色,哪有几个能特别顺心的,要是工作上遇到不合心的事,别往心里收拾,省的给自己添堵。”
“陈阿姨说得对。”柳燃也笑了笑,“陈阿姨,我妈妈最近都还好吧?”
“上周有次呼吸骤停,抢救过来了,都是小问题。就是听护士说,当时联系你好像是没联系上……不过也没关系,在你妈这儿算是小事儿,医生护士都练出经验了,没一会儿就正常了,所以也没下病危通知。”
柳燃听的心里一惊。赶快说:“我,我换号了……”
陈阿姨很自然的掏出手机:“那把你新手机号给我存一个,有急事阿姨也好通知你。”
往通讯录里添加新联系人肯定会被明斯予发现。柳燃急中生智,说手机快没电了,从便签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下手机号给陈阿姨,让她有事联系。
陈阿姨没多想,把柳燃的号码存进通讯录之后起身要去公共露台晒衣服。平时陈阿姨照顾白瑜不少,柳燃想抓紧时间也为她做点什么作为汇报,提出帮她晾衣服。尽管这点小忙在陈阿姨对白瑜的帮助面前不值一提,可柳燃觉得不能因为事情小就不做了。
陈阿姨欣然同意。
白瑜的房间位置靠走廊尽头,两部电梯在走廊的另一端,露台入口在走廊中间位置。露台门口贴着墙堆放了一辆小推车和几床换下来的被褥,还有几个输液架,有点挡路,柳燃往旁边绕了个小圈才到露台。
晾完衣服,算算时间,柳燃觉得回去跟陈阿姨说一声就差不多该走了。她已经在疗养院耽误了快半小时,再不走,她怕去公司晚了被明斯予抓包。
明斯予明确说过,没有经过报备去楼下买咖啡和报备后去跳楼,在她看来,前者更严重。可见明斯予对私自乱跑有多反感。
从露台出来的瞬间,柳燃敏锐的捕捉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她没在意,拎着桶正常绕过小推车,却远远听到一个让她浑身汗毛直立的嗓音。
“……资质我们有。简总已经带我参观了你的医院和疗养院,想必对我那个在建工厂是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