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脾气是什么时候如此刚烈?是从前的时候他不曾注意到,还是一直以来皆是如此?
两人僵峙的这些时日,他一直在等她先来找他。
他等着她说不行了,等着她说:撑不下去了,你帮帮我呗。谢临序等着这一天,等她服软的那一天,就像是从前的时候,她经常做的那样,靠在他的身上说几句服软的话。不,她什么都不用说,她只要这样做就好了甚至都不用这样做,只要晚上睡觉的时候往他这边多靠一靠,他就也能先松口了。
说是在等她的服软,倒不如说是在等她的台阶更为贴切。
她从前不总是这样的吗?为什么这次就不行了?
她那坚硬的态度,那强悍的行径在摇旗呐喊地向他昭示着什么。
昭示着,她确实是不需要他喽。
她耀武扬威的,留下他一个人不尴不尬。
最后,脑子不听嘴巴使唤,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她的店门前。
守原见谢临序如此神情,又想着法去劝他:“公子啊,您瞧瞧奶奶,都劳累成这样了,何至于同她置气于此呢。”
谢临序道:“我没同她置气,是她在同我置气。”
哇,所以说,他今日主动来找她,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来下,还是他大度了不成?
守原难得哑口无言。
两人不再说,谢临序下了马车,就往着花肆去。
第35章
然而,谢临序才同守原往店里头去,却见有另外两三公子哥结伴先他们一步进了花肆。
他眼神微凛,看着店里头的动静。
宋醒月才送走两位逛街的姑娘,好不容易歇停了一会,结果扭头却又见店门走进了三个公子,瞧着年纪不大,观衣着打扮是富贵人家出身。
宋醒月别的本事没有,但这些人是不是正经的客人,她扫一眼就知道了。
她只抬眼看了一下,便淡声道:“打烊了,公子们今日请回吧。”
那三人不早,其中一人反倒上了前,他靠在前头柜台上,嬉笑道:“小娘子何必如此心急,来都来了,差这么一会的功夫吗?”
另外一个身形瘦削,脸颊都瘦凹了下去的公子也笑着打趣:“是啊,左右这天才擦黑,何必着急关店。”
宋醒月脸色也沉了下去,她冷声道:“你同谁在这打情骂俏呢?我这都是些正经生意,唤我掌柜、店家都可,若想寻春风,秦楼楚馆不够你寻?”
方才没说话的那人,又矮又胖,实打实地墩子,还没宋醒月个高,摇着手中的折扇,冷笑道:“怎么?你一女子既来外面抛头露面,我们不过买些花草,你不欢迎便罢,还这般诬陷我们。你既招摇在外,我们来照顾你生意,你还不高兴了?”
照顾生意?
那三人又不知是想到了哪去,眼神相互交流一番,发出一声声难登大雅的讥笑。
谢临序就在店外,便听得这些满是恶意的笑。
这些笑声,不难叫人猜到其中蕴藏着什么下流的含义。
谢临序难得有些生出那种直白的怒气,他刚想进门,可却听到宋醒月又开了口。
她的话让他的步伐也停顿在了原地。
“照顾生意?今日就在这里说清楚了,什么生意?”
那矮胖公子没想她竟还敢回问,一时之间笑得更猥琐了些,他回道:“自是照顾小娘子的生意呗。”
宋醒月笑了一声,眉目冷挑:“我这花草生意切实不错,是长安街唯一一家花肆,来往行人颇多,可我家只招待正经客人,像你们这样的,恕不奉陪,若无事,出门右转,慢走不送。”
一旁的桂岭、桂晴见有人来闹事,也赶紧护了过来,桂岭身高体壮,一身的腱子肉,穿着冬衣也不难看出其身形魁伟,那三人自也不敢动手动脚,可嘴巴却还是不大干净。
另外一个瘦竹竿眼见辱她不成,便又扯进了谢家,他道:“谢家怎么也算百世名流,这世子夫人竟要靠这花肆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