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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猜疑,更多的是担心。

这位三皇子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却能在两位兄长的围剿下,安然脱身后外出建府,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这件事,要和温大哥说吗?”

姜宁见卫长昀不说话,知道他正在琢磨,“我担心他……”

温安臣如果不知情,那以赵洵的性格,有朝一日,他的下场不会比吴掌柜好到哪里去。

伴君如伴虎,掺和到皇位之争,只会更为艰难。

卫长昀看出姜宁的不安和担心,不仅是因为温安臣的处境,而是他们不知不觉间,已被迫入局。

原以为他们已经够谨慎,不结交、不攀附,尽好本分时,与沈明尧、聂丛文也少提及朝中之事,这样就能在朝堂里“独善其身”。

然而,朝堂不是这样的。

他们都明白,从入翰林,又卷入舞弊案后,便不可能真正脱离得了朝中势力的拉锯。

有区别的,不外是在明外暗,牵扯多深。

“舞弊案后,老师与我长谈过一次。”卫长昀垂眼,看了看手里的信,“温大哥当年高中状元,意气风发,又出身世家,自是朝廷各方势力都看中的可造之材,想招揽到门下。”

姜宁一怔,讶异地看着卫长昀。

他之前就好奇,为什么傅老那样位高权重,又有威望的人,会在众多进士里将卫长昀收为学生。

并不是觉得卫长昀配不上这份期望和器重,而是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卫长昀都不是第一人选。

这些个大臣、高官,拉拢人的手段无非是恩情或姻亲,看上的要么是家世清贫好拿捏,要么是门当户对巩固权势。

卫长昀非贫非富,又有家室,品行端正、清直,虽才学过人亦懂得官场暗涌,却不是趋利避害、玩弄人心的人。

不过探花之名,确是风头过甚,若无门第,也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旁人的垫脚石。

“傅老他……”

姜宁犹豫道:“你入翰林已有几月之久,难道傅老就真的没有一丝对储君人选的偏好?”

卫长昀在姜宁这里向来没有隐瞒,没犹豫便答道:“有。”

姜宁松了口气,“你可知是谁?”

问完又道:“你不说我也明白,若是支持太子,便不会和李首辅、温大哥的关系是那般。”

思忖片刻,自言自语一般道:“余下只有大皇子或者三皇子,这二人——”

卫长昀接过他的话,“我只知并非太子。”

姜宁诧异道:“为什么?皇上既然都立了储君,身为内阁大学士,又是忠君之人,不是应该尽心尽力辅佐、教导太子吗?”

比如李首辅,出师有名,辅佐储君是臣子本分。

卫长昀神色微怔,“其中缘由老师并未告诉我,但他对温大哥投靠太子一事,大为失望。”

姜宁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傅老和太子一党有什么嫌隙,导致傅老宁可秉持中立,也不愿意遵君命,辅佐太子。

这又不是九子夺嫡,太子被废,所以各方蠢蠢欲动,都想成为储君,名正言顺继承大统。

“是不是太子或者说先皇后箫氏一族,曾做过什么事,和傅家结怨?”

姜宁猜测道:“那我们从傅家查起?傅老不愿意说,那说明可能涉及到宫闱秘辛,或是皇室名声。”

卫长昀看着他,道:“若是如此,那老师的立场便有迹可循。”

“不过真如我猜的一般,那太子等人必定也知晓。”

姜宁托着脸叹了声,拿起枣咬了一口,“真复杂,想想都头疼。”

其实在他看来,太子在这场权力之争里,什么都不需要做,等着继承皇位就行了。

不过也不行,别人想争,那也不能不守啊。

“没那么复杂。”卫长昀笑了一下,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按理说,不该让你为这些事忧心的,毕竟我们俩也决定、改变不了什么,在他们面前,如蝼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