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品院使的位置上撸了下来,成了末等医官,我不多说。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我怕自己病到最后,糊涂了,再把这件事抖落出来,会给家里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你们要防着我些。”
却原来在十一年前,正月里,那时慕容青云还在世,在一个大雪夜里,慕容青云把慕容文博叫醒,把他秘密带进了东宫,让他给嘉懿太子诊病。
嘉懿太子的表症是骨骼奇痒,周身浮肿;
脉象诊断是脾肾阳虚,经脉不畅;
那时的慕容文博,父母在世,有人撑腰,又自诩医术高超,便有些傲然自负,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就大言不惭说,嘉懿太子的病家传医书上有过记载,药方都是现成的,里面需要用到一味有毒的药材,附子。他如实禀明陛下,还狂妄到问陛下,敢不敢冒险一试。
陛下一听现成的方子都有,又十分信重慕容氏的医术,当即就让慕容文博开方熬药。
慕容文博深知附子的毒性不好控制,怕放多了毒害了太子,就酌情减了五片。
他本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谁知,嘉懿太子喝了药,仅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大口吐血,不但如此,反而比喝药之前还痒。
陛下看着痛不欲生的嘉懿太子,当场暴怒,是其父慕容青云和舅舅萧长生一同求情,才让慕容文博捡回一条命。
慕容文博至今只要一想起那个大雪夜在东宫的遭遇都心有余悸,浑身发冷。
何赛仙心疼的看着慕容文博,“我记得那个大雪夜,公公把你叫走后,我担心的一夜没睡,天蒙蒙亮你回来了,躺下就发了两日高烧,我问你发生了何事,你说没什么事,只是在路上撞客了。原来,你是经历了一回生死,你怎么连我也瞒着啊。”
慕容文博越过炕几把何赛仙的手抓到自己手心里握着,颤声道:“因为我听见了不该听的,我听见嘉懿太子疯了似的喊‘我要吃人’,而陛下满口子的答应,让舅舅去弄死囚进宫。陛下下令不许我和任何人说,枕边人也不行,父亲也警告我,只当做了一场噩梦。”
慕容鸾音白了脸,心里却不知怎的冒出一个想法来:骨骼奇痒,想吃人,这病的邪性之处,竟仿佛和白玉京有些相似。
慕容韫玉浑身冒汗,端起茶盏来就给自己灌了一口,饮毕就道:“只听闻嘉懿太子是暴病而亡,却原来还有这样一番隐情。”
慕容文博颤着手喝茶,缓了缓才看向慕容鸾音道:“乖宝,莫怪爹爹不许你再用针,而是怕你有了名声后,卷入险恶的争斗中。陛下近年来患有严重的头疾,我手不抖时都是我负责针灸止痛,我把自己手抖的事情禀明陛下之后,就换了袁院使,但他的针灸术是我教的,天赋有限,若是让陛下知道你继承了咱家的金针术,怕会找上你。伴君如伴虎的滋味,爹爹深知的,故此不愿意你去担惊受罪。”
慕容鸾音苦笑,“爹爹,我已在险恶漩涡之中。”
说完这句话,就看向慕容韫玉,“哥哥,爹爹今日既然把这么要命的秘密都说了出来,我们也把祖父的死,把白玉京的事情,都告诉爹娘吧。”
“这些日子我也在琢磨这件事,祖父的死亡真相既已查明,爹娘本该知道。我来说吧。”
遂,慕容韫玉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的告诉了一遍。
何赛仙听后,浑身紧绷,震惊失语。
慕容文博先是呼吸急促,再是额上冒汗,双目呆滞。
慕容鸾音连忙走过去为其把脉,一上手便被那急促乱蹦的脉搏惊吓住了,“碧荷,快去取我的金针来。”
站在窗外听使唤的碧荷一听,立时答应一声,疾步小跑去取。
慕容韫玉也慌了,连忙上前查看,“爹,你别吓我啊。”
“你是谁,在我家做什么?”
慕容鸾音一听,心头酸涩,但彼时摸着他的脉搏却是逐渐平缓了下来,便哽咽道:“这样也好。”
慕容韫玉看着这样的爹,心头五味杂陈,红着眼睛低喃,“连我也不认得了……”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