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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年,孟哥儿有的是力气!”

上元节的生意还算不错,来来往往的不少都是年轻人。卫锦云出了个买点心送饴糖的活动,将铺子里新制的梨膏糖包起来,还放了漂亮的花笺。

虽然夜里的灯会精彩漂亮,但天还是有些寒凉。常司言的一句话广告词便是——

上元赠她梨膏糖,润她嗓音似泉,甜她心间如蜜。

常司言和卫锦云正在柜台前吵扰着今夜谁睡外头,抬眼就僵住了。

常父常母两人站在门边,身后跟着依旧拿着竹杖的老常。

老常穿的还是那件打了补丁的旧袍,原本的背好像更弯了,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瞧着比往日老了好几岁。

“华姐儿,你怎的不回家?”

常母走到柜台前,语气亲昵,“你弟弟在家吵着哭着要姐姐,你这当姐姐的,不能连夜里都不回去。”

常司言攥着卫锦云的衣袖,“他都十七八了,又不是三岁孩子,况且我跟他不熟。”

“你如何能这样说你弟弟。”

常父立刻沉了脸,转头看向老常时,责备道,“你瞧瞧你将华姐儿教成这样,她小时候多乖巧,如今连亲弟弟都不认了!”

老常的头埋得低低的,“对不住,是我没教好她”

说完,他慢慢抬眼看向常司言,“小司言,你你要回家啊。”

这话就像根针,扎得常司言眼眶瞬间红了。

她看着老常冻得发红的耳朵,颤声道,“我不回,老常,我只跟你走。”

老常的手抬起来,却又慢慢垂了下去,“要回家的他们是你爹娘”

“华姐儿,你怎能不认我这个母亲?”

常母立刻红了眼,伸手就要拉她,“为了找你,我这些年眼泪都快流干了,眼都哭瞎了!”

常父也跟着抹起了眼角,声音哽咽,“是啊华姐儿,你小时候最黏爹娘,怎的如今这般生分?你可知我们找你多苦?”

两人哭哭啼啼的,很快引来了不少围观的街坊,客人们凑在一起低声议论。常司言看着他们泛红的眼眶,却只觉得心口发寒。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当年的事都记不清了?”

常司言深吸一口气,这几日她在云来香,卫掌柜总和她说一些儿时趣事,她那些被压在脑海的碎片突然慢慢清晰起来。

冬日的寒风,破旧的草席,额头滚烫的疼,还有隐约的救不活了,宝哥儿才出生,放掉

“我回平江府好几年,你们早不来找,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认亲?”

她盯着常父常母鲜亮的衣袍,又看向老常冻得发僵的手,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不是被你们扔掉的吗?就因为我冬日里发高热,你们觉得救不活了,怕拖累家里,就将我带到寒山寺附近,放掉。”

放掉。

不是像人一样,是像一只狸奴,一只小狗,将她放在了寒山寺附近。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瞬间安静了,常父常母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变得煞白。

常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上前几步想拉常司言,“你在说什么胡话,不想认亲也不能编这种瞎话污蔑爹娘!”

常司言抹掉眼泪,目光直直盯着他,近乎嘲讽又清明,“好近啊真的好近啊。”

那些深埋的记忆顺着话语涌出来,她继续道,“我记得我阿娘做的汤饼,汤里飘着香油花,家门口有条河,夏日能看见蜻蜓停在水草上。”

她看向常父常母,语气轻轻的,“这次你们带我回家。你们家,离我先前说书的拱桥下好近啊。”

“我在那拱桥下说了大半年书,每日辰时去,申时回,只要去集市买东西,就从你们家那条巷口过,那里的孩子都认识我,连浣衣的阿婆都知晓我的名字。”

她笑了笑,眼泪却又掉下来,“我穿得破破烂烂,在拱桥茶摊下说书的时候,你们就从没认出过我吗?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找过我?”

围观的客人们登时炸开了锅,窃窃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