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订得愈多,料批发便愈便宜,她还能多挣些。
五贯钱,她起码要挣三贯。
八百份,便是上千份她也要加班加点做出来。
“我先回阊门。”
陆岚将她算账的模样一览无余,起身结账。
“对了陆大人,你明日何时走?”
卫锦云从柜台前伸手抓了一把饴糖,“这是梨膏糖,我自己熬了做的。平日里铺子的客人免费尝,陆大人平日练兵多,润润嗓子。”
柜台前放了个扁扁的竹花篮,里头的糖由剪成块的油纸妥帖包好,干净又整齐。
她的手垂在空中,陆岚却没伸手来接,只垂着眼,他将自己的双手在身前轻轻拢着,掌心朝上,捧了过来。
卫锦云愣了一下,但随即手掌轻轻一倾,那把梨膏糖便掉落在他手心里,碰撞有声。
怎的跟喂元宝似的。
她家的元宝是不一般小猫,若是不感兴趣的,眼都懒得抬。但遇到好吃的,便是双爪都捧上来,“嗖”的一声就进了嘴,能出幻影。
“夜里。”
陆岚接过梨膏糖攥在手里,“多谢,我先走了。”
门口的风铃轻轻晃,陆岚上马后透过雕花木窗瞥了瞥里头正记账的卫锦云。
马儿慢慢行,他含过一块梨膏糖,又回头望了一眼。
到了酉初时分,铺子里的点心基本都卖空了,几位府学的老客进门时只落得卫锦云请吃的碎芋艿几碗,唐殷念叨着竟白捞上一碗,明个儿还来。
下场便是被几人白着眼,作《咏白吃》词一首。
待用完晚食,卫锦云便开始往她的大木盆里舀米粉揉糕团。她想着夜里先做起来,将蒸屉上的点心也慢慢用余温煨着,待起身装时,既不会变了味道,也不会发硬。
至于佛前点心,佛家信莲花,她早就找王木匠打了不少点心模具,备好各种花样,有小单个的,六个一排的,也有大联排二十个。
王木匠在卫锦云一声声“莫非您就是鲁班再现!”的称赞声中雕花技术突飞猛进,刨花堆都快埋到眉毛了。
卫锦云正往木盆里倒清水搅糕团,听见风铃轻响,手里的动作不停,笑着打招呼,“赵婶快坐,桌上有陈皮普洱茶,您自个儿倒,我手腾不开。”
赵香萍扯掉围裙往藤椅上一搭,用不着她动手,卫芙菱抢过来就直接倒了一碗,“赵婶婶喝茶!”
她眯着眼,灌了半碗茶,使劲往藤椅上一靠,将整个人摇得直晃悠。
“还是你这儿舒服些,我那铺子,从卯时开门到这会子,小满和春桃喊得嗓子都哑了。偏生你出的那主意,说什么现烤现片配甜酱裹薄饼,再者就是现烹炸香酥脆。如今客人排着队等,我是忙得脚不沾地。”
卫锦云揉搓着手中的糕团,“我倒盼着有您这烦恼呢,云来香铺子新开,还得托您这生意带。”
“嗐,我听春桃说你这点心香得连和尚都引来了。那小和尚生得俊,菱姐儿在他走时还唤了几声‘哥哥慢慢走’,给他羞得满脸红。”
赵香萍说笑着,眉峰却蹙了起来,“跟你说正事。我那铺子用的活鸡,平日里都梅友鸡场送的,你也知晓。”
她怔了一会,叫孟哥儿将卫芙蕖和卫芙菱带到外头去玩,才继续开口,“往日都是甄梅友亲自来,这阵子换了她弟弟,看着倒老实,可”
赵香萍往门外瞥了眼,使劲叹了口气,“前儿送鸡时,我弯腰捡个掉在地上的账本,他竟在我身后蹭了几下,嘴里还嘟囔着赵掌柜愈发能干了,我当时没作声,只觉得膈应得慌。”
王秋兰在一旁帮着揉糕团,听了这茬脸上的笑意淡了,“这送鸡的最近两日我见他从铺子门口过,长得一脸憨厚模样,他竟敢这样!”
“谁说不是呢。”
赵香萍握着茶碗,眉头蹙得更紧了,“我一个和离的妇人,李大胆是我亲手送进大牢的,如今在街坊眼里本就透着点厉害,真闹起来,指不定谁嚼舌根,传成什么样。可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