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几个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提前离开了,便转头看向这个杀了瞎半仙的青年。
他见青年一直没有离开,只是盯着瞎半仙的尸体,本想宽慰宽慰青年,让他不要太记挂在心上。
谁知道当他转头过去的时候,却见这个看似身形单薄羸弱、戴着面具的青年,却正拿着一把铁锹,一刻不停的挖土。
“你干什么?!”黑衣人大惊失色。
“埋坑啊,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要尽快藏匿尸体,你平时不埋吗?”
苗云楼闻言头也不回,若无其事的接着挖土,等到土坑大到可以埋下一个人,他用力把一边的尸袋扔进里面,这才直起腰拍了拍手。
“就在外面摆着多影响市容市貌,我把他和杜千秋放在一个坑里了,我是不是特别善良。”
他居高临下看着一动不动的裹尸袋,满意的歪了歪头,转脸对黑衣人笑道:
“他们到底下还能相见,这样等我死了的时候,说不定他们都已经结伴去投胎了,也不会挡到我的路啦。”
“……”
黑衣人没有说话。
他一眼不错的盯着眼前这个青年,听着他话语中天真无邪的笑意,心中逐渐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颤栗与寒意。
这样一个人,即使刚刚杀了人,杀的甚至自己恩人的师傅,还可以这样的若无其事、这样的笑意盈盈。
她这幅平静带笑的皮囊之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恐怖邪祟?
黑衣人看着青年这幅可怖的面具,一时有些恍惚,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后踏了一步,险些掉进埋着瞎半仙的坑里。
“小心。”
苗云楼手疾眼快,见状迅速扶住了他的胳膊,凑近关切的笑道:
“你怎么了,站都站不稳,是不是刚才在后面站的太久了,有点累了?”
“都这么累了,就别在外面淋雨了,赶紧回去吧,”他善解人意的把黑伞递给黑衣人,亲切道,“衣服都湿了,回去感冒怎么办,赶紧走吧。”
“记得帮我跟娲泥生社长带个好,就说我把这里处理完,很快就回去。”
“轰隆——!”
远处惊雷骤然闪过,漆黑的雨夜被划亮了一道裂缝,青年面上狰狞可怖的面具被照的似鬼似魂,善恶难辨。
黑衣人大脑一片空白,身上冷汗津津,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接过那柄黑伞的,只是浑浑噩噩的转过身,一步步往回走去。
苗云楼始终保持着微笑,一双漆黑的眼眸闪着暗光,目送着他的身影。
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又等了十分钟左右,他微微一动,这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我就这么吓人?”
从他身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冷哼一声道:“演技是不错,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那人从一道高墙后绕道而出,缓步向苗云楼走来,身上没有一丁点伤痕,而最上面那张脸,竟然和方才被埋进土里的瞎半仙一模一样!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嘛。”
苗云楼闻声转过头去,若无其事的微笑起来,没有半点惊讶,眨眨眼道:“我现在活着就是演员的一种,也不算改行。”
“哼。”
瞎半仙震了震衣袖,面色黑沉沉,板着脸抱怨道:“小台词一套一套的,我都快在后面站的腿发软了,小年轻的就是不会体谅人。”
苗云楼又眨了眨眼,无辜的笑道:“哎呀,不说两句吓人的台词,他们怎么能这么快离开。”
“瞧瞧他们被吓的,愣的都忘了上来检查尸体,要不也不会让换身这么容易嘛,老爹的技能真是好用。”
那个黑衣人分明是娲泥生派来监视他的,最后却被他这个天真无邪的演技吓到差点掉坑。
这样等回去给娲泥生覆命的时候,那些容易让人怀疑的细节,就会被他自动忽略,整场戏一气呵成,等大雨过后,就再也不会有人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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