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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结滚动中不知是要咽还是吐。

苦,钻入肺腑的苦。

他喝的不像是汤,更像是用黄连熬出的药汤。

“夫君,我熬的汤好不好喝。”她可是往里面加了很多的黄芩,虽说苦了点,对身体却是有好处的。

即使苦得眉心拧起,谢霁依旧面不改色地将剩下的汤全部喝完,方才放下碗,“尚可。”

而后倒了一杯茶,好冲掉满嘴浓郁的苦味,“今天课业做完了吗?”

认为他在恩将仇报的姜芜讪笑两声,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我本来是在好好做作业的,但是听到你晕倒的消息后就到厨房给你熬汤去了,所以我是不是算情有可原。”

“夫人的成语,倒是难得用对了一回。”只是情有可原熬出的汤,大抵带着几分报复。

姜芜觉得他就是在嘲笑她学了那么久,都还是个文盲,也害怕他等下心血来潮要给她授课,屁股像着火般迅速窜了起来,“夫君,你身体不舒服得要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在她的手就要放在门边,并推开的那一刻,谢霁想到先前管事传回的话,“今天的事我听说了,你并没有做错,相反还过于仁慈了。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你直接将他们打出去就行,就算他们怀疑也没有任何权利进你的屋子搜查。”

“你要记住,你是丞相夫人,不是犯罪的罪犯。”等秋闱结束后,得要让宋今也搬出去才行,一个外男没有允许私自踏进后院,要不是顾念着他是母亲那边的亲戚,又正值秋闱这个关键的节骨点,他定要将人赶走才行。

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那么一通话的姜芜指尖微滞,而后她听到了自己心脏在剧烈跳动的声响,一下又一下,像极了在夏日晴空里打起的闷雷。

他是那么说,自己就真的能信吗?

脸颊滚烫的姜芜出来时,沈听雪还在外面跪着。

她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想下很快就要落雨了。

“师父可愿意见我。”沈听雪许久未进水的嗓音透着干哑,像极了那被扔到太阳底下爆晒的青苔死命地恳恳求着雨水的

降临。

在姜芜开口前,高朗提前抢过话头,“郡主,相爷说了让您早些回去,他现在并不想见你。”

即使跪在地上,脊骨依旧挺直不堕风骨的沈听雪倔强着摇头,“师父一日不愿意原谅我,我就一日不起来。”

沈听雪也不信他真的会如此绝情。

高朗见郡主执意如此,也没有再劝。

很快,天际翻滚的墨色波涛彻底吞噬了天空上仅有的一抹亮光,使得整个大地陷入一片黑暗后,起先只是一滴,两滴,最后天空似破了个洞般往下倾倒着暴雨。

因下暴雨,哪怕天尚未黑沉,屋内都得点起灯来才得以视物。

正趴在床上,艰难的学着认字的姜芜听到了有人在暴雨中敲门的声响。

起先她还以为是听错了,直到那敲门声锲而不舍得仿佛要把门敲烂了。

“你怎么来了。”刚打开门,姜芜就被一个湿透了衣服的男人抱了个满怀,连带着她的衣服都映上了一道水渍。

姜芜往门外看了好几眼,确定这暴雨天里除了这傻子,不会再有其他人出来后才敢把人带进屋内。

“我听说他生病了,我就说像他那种老男人身体不好会早死。”像只落汤狗的季霄走近屋内,没有一丝被淋雨的烦躁,有的只是兴奋的落井下石。

“婉婉,等他死后你就嫁给我,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他来的时候可是打听得很清楚,谢霁在朝堂上吐血后就昏迷不醒,连太医来了都检查不出什么病症,那不代表就要死了,所以他才会兴奋得深夜冒雨前来,勉为其难的给她一个依靠。

毕竟她那么的爱自己,听见自己那么说,肯定高兴得要喜极而泣了吧。

姜芜撞见他不加掩饰的兴奋,觉得很是奇怪。

他现在不应该是要去安慰沈听雪吗,毕竟沈听雪喜欢的人马上就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