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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好。

虽说兴盛湖的“一把手”在官面上是监镇,类似于现代的镇长一职,可在这方水土讨生活的大部分渔民心中,真正的主心骨却是鱼把头世家、项家。

项家是土生土长的兴盛湖人,世世打渔,对湖里的每一处暗礁、每一个鱼群洄游的习性都了如指掌。

哪家的渔网破了、哪户遇到了难事儿,项家也会第一个站出来仗义执言。久而久之,威望就树立起来了。

这世也一样,鱼把头落在了项松头上。

苏榛此番要去找项松,本以为人生地不熟会多费些周折,没成想一路出奇地顺利。无论跟谁问路,就没有不知道项家的。

驴车沿着石板路前行,问路得到最具体的信息就是:“项家可好认嘞,门口挂着一串风干的鱼头,那是项把头打渔的‘战绩’,旁人可没这本事。”

行吧,风干鱼头,好认!

一路再行,远远望去,一座敦实的宅院出现在眼前。

院墙四周种着老槐树,深冬了,自然是枝桠光秃。

前头跟乔里正家一样,都有一片开阔的空地,平日里想必是村民们聚集闲聊、晾晒渔具的地方,此也晾晒着几张巨大的渔网。

还未及近前,苏榛探头去望,一眼就看到了极具辨识度的标志物:果然有一串风干鱼头。

好家伙那串鱼头足有一人多长,自门楣上方的挂钩处垂落而下,成了一条奇异的“鱼链”。

鱼头巨大,均被处理得极为干净,在日光下泛着一种独特的、近似古铜的光泽,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晾晒与风干。风吹过,鱼头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鱼头的种类也颇为繁杂。有长着尖锐利齿的,即便风干依旧透着几分凶猛劲儿;也有鱼头扁宽憨态可居的,更有细长眼窝深陷、还有巨丑无比神秘莫测的。

果然是战绩可循……

苏榛跟寒酥正瞧着风干鱼头惊叹不已时,一阵“哒哒”的驴蹄声由远及近。

苏榛回头望去,赶车的可不正是项松!

项松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毡帽,稳稳地坐在车辕上,腰间束着一条宽皮带,皮带上挂着擦拭得锃亮的鱼刀。还离得老远便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扯着嗓子大声招呼:“寒酥兄弟、苏娘子!”

寒酥与苏榛也赶忙笑着招手回应。不多时,项松的车便疾驰至跟前。

“哎呀,可算接到你们了!”项松勒住缰绳,一个箭步跳下车,脸上堆满了歉意,“昨儿就听闻你们要来。本想着今儿天一亮就去镇口迎候,没成想跟你们走岔了,让二位多走了几步冤枉路,实在对不住!”

苏榛诧异,“项大哥,您咋知道我们来了?*”

项松也不瞒:“是重云公子昨儿派人过来说的,贵客上门,那我不得准备准备!”

一句话让苏榛怔了会儿神,实在有些汗颜。

项松见她这般神情,以为是姑娘家害羞了,哈哈一笑,大手一挥:“二位莫要多想。来来来,去我家,旁的事儿咱们慢慢聊。”

说着,便招呼往里走。可还没等苏榛迈腿呢,院里忽拉拉的跑出来至少十几个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打头的是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看着比谨哥儿大不了多少,身上穿着一件略旧的厚棉袄,补丁打得整整齐齐、浆洗得也是干干净净,手里还攥着个木头削成的小渔船模型,一见到项松,就欢快地喊着:“爹,你回来啦!”

项松一弯腰,直接就把他抱了起来。

紧跟其后的是几位年轻妇人,头发或梳成髻,或用布巾简单束起,手中都拿着些活计,有拿着针线笸箩正缝补衣物的,有攥着几双未纳完鞋底的,想来是趁着冬日闲暇赶些手工活儿。

见到寒酥跟苏榛,先是都被他俩的俊俏晃得怔一下,随即立刻绽出热情的笑,忙不迭地迎上来打招呼:“贵客到啦,快进屋坐!”

声音此起彼伏,带着口音,满是亲切。

项松简单介绍了一下,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