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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宣此旨,更不会出席婚仪。陛下这是在强夺怜郎余生,逼他赴死路!”

姬昭扫过地上圣旨,面色无波:“前朝司马昱曾嫁幼子于外邦。谢卿需知,和亲旧例非我姬氏首创。”

谢鹤澜冷笑一声,面上表情有些扭曲,“那位明珠皇子确是外嫁。可他嫁的是五十八岁垂死可汗!守寡后遭其女侵占,生下一子一女后,又因触怒被赏给族妹,从一国王夫沦落旁系偏房!陛下,你何其残忍啊!”

姬昭愤怒拍案而起,咄咄逼人,“谢鹤澜,人命自有天定!你倒有闲心哀悯百年前亡魂,不如好生想想如何劝解姬怜!”

她越过书案,与谢鹤澜怒目而视,“你在这儿跟朕浪费什么口舌!朕的旨意绝不会改,姬怜必须嫁!”

“我不去!任是陛下如何说,我都不会去!”

“好!好!好!”

姬昭怒极反笑,声色森冷:“来人,将贵君请回蓬莱殿,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将贵君放出来。”

她随手一指殿内一人,语气淡漠:“你,把圣旨拾起,速去帝卿府宣诏。再调几队金吾卫前往,把府邸护得滴水不漏。便说城中近来盗贼横行,还请帝卿安分在府,好生待嫁。”

这就是变相的软禁了。

众人颤声回:“是。”

动作很快,秉笔使带着一干众人前往帝卿府。

姬怜一听有人在外头高唱圣旨到,双膝莫名一软,整个人似就要倒下,身旁的绛珠眼疾手快地将其扶住,忧心忡忡地喊一声“殿下”。

他充耳未闻,眼

中只有秉笔使手中那一卷明黄的圣旨。

说起来可笑得很,不过薄薄一张绢帛,却能将一个人的命运简单地定下。

秉笔使朝姬怜躬身一礼,见其跪下,将圣旨展开,朗声将其内容念出。

“皇族姬氏姬怜,聪慧敬敏,温婉谦恭,朕感其德行有嘉,品性可托。今大周与北秦修好,有意永结邻和,故将其外嫁于北秦王庭,为王夫。钦此。”

绛珠乍一听闻此圣旨,满目惊惶地看着姬怜的背影。

只见他只是神色寂然,恍若一潭死水,不起半分涟漪,声音亦淡漠无痕:“臣姬怜,接旨。”

难道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吗?

他无力地攥着圣旨,脚步沉重,一步一步走回寝房,坐在铜镜之前。

明黄绢帛铺展开来,他复又读了一遍,唇角溢出一声冷笑,然而胸腔里的酸楚,却如瀑倾泻,再无法遏制。

泪珠接连不断,自眼尾滑落,滴在明黄圣旨之上,将一角染湿。

绛珠一路看着殿下如何与谢大人渐生情意,如今目睹他垂首默泣,心中亦酸楚不堪,伏在姬怜膝上,仰首颤声道:“要不要写一封信,将困境告知谢大人?”

姬怜泪眼蒙胧,声音哑得厉害:“她正在外推行土断,你要我如何叫她相助?难道要她毅然决然地站在大周与北秦之间,只为我一人而撕破脸吗?”

指节用力,圣旨褶皱纵横,泪痕滴落一大片。

他哽声低语:“我怎能逼她落入如此境地?我不能这么自私。”

“就算我真的写信了,我亦不知她如今到了哪里,你要我写信寄到哪里去。大概这就是命吧,梦里的事终究成了现实。我和她终究是……”

他指腹抹去泪痕,艰难吐出最后几个字:“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自圣旨颁下,全建康皆知,半月之后,帝卿姬怜将随北秦使团远嫁她邦。

帝卿府亦被严密看守。膳食要先试毒,以防他自尽。寝室、床榻也要仔细搜查,不许留一件尖锐之物。

前来为其量嫁衣尺寸的绣郎见到姬怜时,皆不免心惊失色,见其已然面色惨白,双眸空洞,唇色干裂,一副形容尚存,神魂早已飘散的模样。

回报至华盖殿时,只言姬怜常常翻出梳妆台抽屉中的几张信纸,上头画着几只小狐狸。

姬昭闻言,不以为意,只冷冷吩咐:“严加看守,不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