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战事。
她们实在是并不想战啊!
而武官却不以为然。她们认为,岂可将和平寄托于一桩联姻?真若开战,那位帝卿不过是质子而已,若大周战败,帝卿便极有可能成为阶下囚。可若大周得胜,那早已嫁出去的儿郎,自然也无理再召回。
如此看来,无论战与不战,这位帝卿终究不过是一个牺牲的筹码罢了。
“陛下。”
太常院太常督礼拱手道:“臣以为,此实为一桩良缘。听闻北秦新可汗乃从众皇女中浴血搏杀而出,武艺超群,马术卓绝。如今王夫之位空悬,帝卿若嫁,便为正室王夫,享有统辖后宫、协理政务之权,地位尊崇。可见帝卿嫁去绝非受屈,实为天作之合。”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声声附议如潮水般漫过殿宇。
谢清宴沉默不语。
实则她心中并不赞成这和亲之策。一国安宁,岂能系于弱质儿郎之身?然前朝确有皇子远嫁异邦的先例,旧制如山,她一时竟难寻由头与同僚辩个分明。
袁照蕴适时进言:“陛下,此次北秦纳贡,更携丰厚聘礼,并以王夫之位相聘,足见其诚意昭昭。如今大周经剿匪、彭城之役,国库耗损甚多,实难再支撑一场大战。帝卿和亲,非止结两国之好,更为百姓争得休养生息之机。”
姬昭的目光缓缓扫过群臣。实则无需众人劝谏,她心中早有决断。纵使北秦不来求娶,她亦已将姬怜视为一枚筹码,将其下嫁给她钟意的世家,用以笼络人心。
她负手起身,望向华盖殿外流云浮动的天际:“朕以为,姬怜既享帝卿之尊,便当履行帝卿之责。”
“太常督礼。”
“臣在。”
“去回复北秦,大周愿结秦晋之好,永固邦谊。太常院即刻筹备帝卿嫁妆事宜。”
“今日议事已毕,众卿退下吧。”
簌簌脚步声渐远,华盖殿重归寂静。
未过一会,忽闻一阵急促步声,以及秉笔使急急阻拦之音,“贵君,无诏不得擅入华盖殿。”
“让开!”
一声冷叱破空而来。
谢鹤澜拂袖,冷眼斥道:“速去通传,本宫有要事面圣。”
秉笔使好一阵踌躇,转身去殿内之后,不过一会便出来,躬身请谢鹤澜进去。
姬昭下诏时便料到谢鹤澜会动怒,却未想他来得如此之急。
她抬眸看向眼前人,双颊犹带疾步而来的红晕,喘息未定,显然是一得消息便匆匆赶来。
“陛下,为何要令帝卿与那北秦联姻?”
谢鹤澜难抑心头怒火,素日冷静自持的他此刻竟显失仪。眸中灼焰翻涌,径直质问道:“陛下可知北秦婚俗?”
姬昭搁笔淡然,“谢卿且细说。”
“北秦鲜卑奉行收继婚制!若妻主亡故,便由妻主之妹继承其夫。若妹亦死,则转予族中旁亲。男子无从反抗,唯死方可解脱!”
他颈间泛红,声如裂帛,“如此蛮荒之族,我大周竟要将尊贵帝卿下嫁那从未见过面的粗莽武妇。陛下可曾有一分怜惜帝卿?”
“谢卿所说的这些,朕自然知晓。”
姬昭话锋一转,指节倒扣在案上,“他既生于洛邑姬氏,享尽荣华,便该为大周尽一份力。岂有只受供奉而不担责之理?”
她轻啜茶汤,缓声道:“朕知谢卿与姬怜乃闺中挚友,时常走动,洵儿亦疼爱这位小叔。”
眼神微动,秉笔使即刻高举圣旨奉至谢鹤澜面前。
姬昭道:“不如就由谢卿代朕宣旨,并督导姬怜备嫁事宜。待出嫁那日,亦由你在百官面前为他簪金祈福,最是合适不过。”
啪的一声,是谢鹤澜毫不犹豫地甩袖,将圣旨掀翻在地。
殿内众人霎时双膝跪地,额心贴伏,战栗不敢仰视。
“我拒绝。”
谢鹤澜袖中双拳紧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