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锁。
往里头看去,姬洵正双手捂着眼睛,整个人蜷在宫人怀中不住发抖。四周官员神色古怪,彼此交换着讳莫如深的眼神。几个随身护卫正手按在腰间横刀上,皆满面严肃。
谢廷玉环视四周。这周围的破败厢房散发着腐朽霉味,荒草蔓生,乱石嶙峋。最引人注目的是院中一口枯井,周围泥土中依稀可见残存的花根,显示这里曾是个精心打理的花圃。
“出什么事了?”谢廷玉沉声问道。
众官员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推出一人小声唤了一句谢大人,示意她过来。谢廷玉蹙眉走过去,听那人凑近低语,“这……处城郊的荒宅里有死人。”袖中手指悄悄指向枯井,“就在那井里。”
旁边有人解释,“小殿下玩心重,见到这后院上把锁,便声称里头定是有不为人知的宝藏,便让护卫用刀将锁给劈开,结果……”并未继续再说。
谢廷玉俯身细看,枯井边缘散布着斑驳的褐色血迹。井不算深,隐约可见两三具男尸横陈其中,阵阵腐臭飘散上来。
“怎么了?”
姬怜见她神色有异,凑近查看,待看清井中情形后,惊得连退数步。不料脚下青苔湿滑,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手掌恰好按在残花断根上,沾染了黏腻花汁。
霎时间,一股诡异的灼热感自掌心蔓延开来。
“殿下!”绛珠慌忙上前搀扶。
“如今天色已晚,速速送二位殿下回宫。方才所见之事,需要如实回禀。”谢廷玉眉头紧锁,厉声下令。
“是。”
众官员连声应下,抬袖拭汗时彼此交换着惶惑的眼神,心里头都知晓此事定不会善了。
一来这帝卿府选址竟出了无名尸首,显是她们勘验不严。二来小皇女受惊,贵君那边必不好交代。待奏本呈上,圣上震怒,上峰责罚,怕是逃不掉了。
离开时,姬洵仍惊魂未定,浑浑噩噩间竟错上了姬怜的马车。姬怜见状,便转身上了原本为姬洵准备的马车。
才行出半里路,姬怜所乘马车的两匹骏马突然发狂,发出刺耳嘶鸣。此次简装出行,仅配双马驾车,此刻却双双失控,在城郊土路上横冲直撞,居然将车妇给震得甩了下去,斜斜冲向密林深处。
“殿下!”
“帝卿殿下!!”
见状,绛珠与护卫们惊呼连连,却追赶不及。原本跟着马车附近的绛珠,护卫,官员等一干人惊恐万分,接连喊帝卿殿下。
谢廷玉神色一凛,拽紧缰绳,当即策马追去。
其余护卫徒步追赶,哪及得上八条马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马车疯也似地冲向南麓密林。建康城郊多是这样的原始山林,松柏参天,藤蔓盘结。如今天光尚有一线,入林已是不易。若待天色全暗,怕是难出去。
一想到这个,在场的所有官员、护卫、宫侍等都觉得脑袋上顶着一把明晃晃的铡刀,要是寻不回姬怜,那便是刀落人死。
姬洵闻声从车窗探出身子,失声喊道,“小叔!”
虽年纪尚小,她却记着贵君曾教导过的遇事则缓。
姬洵强自镇定下来,稚气未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队速回城禀报,调金吾卫前来。另一
队即刻入林寻人!”
“殿下,天快黑了,您先回宫……”
“住口!”姬洵小脸绷得紧紧的,“寻不回小叔,我不回去!小叔的安危岂可置于我之上。你们速速去寻人,我就在这里等。”
姬怜一上马车便觉不适。体内似有烈火灼烧,热浪一波接一波自心口涌向四肢百骸。他瘫软在车厢里,怔望着车顶繁复纹路,隐约猜到大抵是体内蛊虫在作势。
为何会如此?怎地突然就诱发体内蛊虫发作了?
姬怜昏昏沉沉地想,是不是方才手上意外沾染上的花汁惹的祸?那是什么花?
热,好热,想喝水。
喉间干渴难忍,细密汗珠不断从额角滚落。他难耐地扯松衣襟,却在这时马车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