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
似乎全都默认了,她可以与他们并肩而立。
当然,背后任何难听话都有,不过赵长宁只当听不见。
面对这些,赵长宁全然接受,这是她应得的,也是她该承受的,权力是双刃剑,她早就明了。
想要权,就得舍弃一些东西。
只是清算高家的时候,阻碍不小,面对的风言风语也不少,对权贵来说,这一次损失重大,谁来清算都要挨骂,她也干脆一并受了。
宋环当仁不让的随着赵长宁一起办差,毕竟参高赟的,就有她父亲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们去那边,将那些瓷器和书画都登记造册,一个都不许漏了。”
她将人都打发走,一扭头,就看到跪地哭泣的高家下人,过来帮忙的官吏亲眷,还有外头围观叫好的百姓。
赵长宁犹如玉面阎罗般站在那,静静地看着安义带人一箱箱的搬东西,哭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主家已经走了,这些被迫留下的下人,结局好不到哪儿去。
宋环朝她走来,看着面前凄凉悲怆的场景,喃喃道:“姑姑,你可小心了,将来史官笔下的你,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赵长宁若有所思。
“祸乱帝心?把持朝纲?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我不在乎,历史浩繁如烟,厚重无比,我能留下一笔,已经是千难万难,多的是连一笔都没有的普通人,如车轮滚过带起的泥沙,风一吹就没了。”
“史官笔下的恶女你是做定了,不过你也别担心,记载下来的东西,只要有人感兴趣,就一定会深挖,所以民间对你的赞誉很重要……”
宋环望向门外伸着脑袋的百姓,一张张淳朴的脸上满是好奇,他们或许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作用吧?
史书史料不就是这样,只能供给后人看。
她轻笑道:“可别小瞧了这些外在的东西,只要百姓深感其恩,为你流传下哪怕一首诗,一句话,那字里行间都能看出你的事迹,比如那始皇帝,史官多有骂名,但民间野史无数,总能窥其一角,看出他这千古一帝的磊落英明,那内舍人也是一样,史料少不代表后人蠢,但是有一点,你应该注意……”
赵长宁感兴趣地扭头,“哦?是什么?”
宋环吸了口气,淡淡道:“千万要注明,你赵长宁是个宫女出身,不是后妃,更不是太监。”
她悄悄凑过来,“你知道的,那些没用的东西,最喜欢抢厉害女人的功劳,我宁愿你高高在上的挨骂,也不想你辛辛苦苦的功劳被抢。”
赵长宁想起宋环被夫婿抢了诗集的好友,忍不住闷笑起来。
“相比较恶女这头衔,我还是讨厌被抢功劳,更讨厌被认成太监,实在太恶心人了。”
宋环也忍不住笑了,她就知道姑姑不是孬种。
两人一时又沉默了下来。
赵长宁忽然听到宋环问了句什么,她却没听清,不由侧过头,“什么?”
宋环看着她瓷白清丽的脸,她比自己还小呢,却硬生生撑在皇帝身边,到底吃了多少的苦,才能有今日?
她本来是想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可脱口而出的却换了。
“姑姑,你害怕吗?后悔吗?若你只做女书令,就不会面对今天的一切。”
要知道,扳倒当朝首辅,这不仅仅是功劳,更是罪过。
赵长宁沉默良久。
她不想说谎,也不想暴露自己真实目的,怕宋环对她失望,更怕自己真的要踽踽独行,以前怕拖她后腿的女官,已然成了她些许依靠。
“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赵长宁眸光微闪,温声道:“我还能有多少机会和这些男人并肩而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抓不住机会的人是傻子。”
她从杀掉云乔开始,就注定要往上走,为此,她什么都不怕。
宋环看着姑姑坚毅的侧脸,情不自禁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不知为何,只是握着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