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责,皇帝御批,高深被判斩首,文氏杖毙,秋后午门行刑,告主的婢女立刻赐毒。
高展也被收押监牢,至于高赟长孙,也因为抢夺民妇而入狱,眼看着都要活不成,高家已经乱了套。
而高家圈地的事儿,不过是起了个头,官吏们圈地的事儿被御史们抖搂个干净,眼看着事情越卷越大,牵连的人也不少,那些高赟的门生和受过恩惠的人,能求情的都来皇帝面前求情了。
经此,高家还是门庭冷落了,再不复往日辉煌。
是日,凌晨十分,天色未明。
云生悄悄驾着马车出了水儿巷,径直往城门去,出了玉京后,一直往西送了十里,才停了马。
他敲敲车窗,笑道:“下来吧,安全了。”
车帘掀开,念儿拿着个小包袱,下了马车就朝云生跪了下去。
“恩人,谢谢您。”
云生赶紧将她扶起来,“你呀,要谢就谢我姑姑,哦,就是女书令,都是她让我做的,我去江西能碰到你,将你这事儿闹大,也是姑姑允准的。”
念儿一愣,想起牢里见过的那个冷冰冰没几句好话的女书令,有些不敢信。
云生带着她往前走了走,看她不动,“你能活下来,也是姑姑暗中操作的,那假死药可不好弄了,你别看姑姑瞧着冷冰冰的,其实她是好人,心可软了,真的……”
他从怀里掏出个荷包,一把塞到念儿手里,“喏,姑姑让我给你的盘缠,里面还有我个人的,你是可怜人,离了高家,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念儿噗通又跪了下去,好生生地磕了三个头,“谢谢姑姑,谢谢恩人,恩人,我能等到高展这老贼的死讯吗?”
云生挠头,“姑姑说,这个不一定,要看他亲爹最后倒不倒,不过如果他死了,官府会发公文,你只要有心,肯定会收到消息的。”
念儿背着包袱,一步三回头地,终究是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了。
云生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才满足的笑着回转。
乞巧节这天,皇后带着诸位嫔妃想热闹一场,还早早让戏班子排了戏,皇帝破天荒地欣然应允,打算与众嫔妃合乐一回。
赵长宁则是趁机回了水儿巷休息,她最近十分疲惫,每日发生的事,都令她头疼不已。
这些日子朝堂上的发展,瞬息万变,已经远超她的预期。
人人自危,个个都在揭发检举他人,生怕自己一点没做好,就被抓住把柄清算,如此动荡,不是好事。
而且,已经有人在参她了,说她祸国殃民,整日在皇帝身边鼓吹、陷害,总之没有好话。
赵长宁知道,她已然不能脱身了。
才到水儿巷,还没进去,就被人拦住了。
竟然是齐玉微本人。
赵长宁叹了口气,“齐阁老,你我都知道,此事非我能转变,也不是皇上能左右的了。”
齐玉微面色平静,“女书令,我只是想请你谈谈,并非求情。”
赵长宁随着他去了街头的一间茶楼,很巧,就是当年和明轩第一次见面的雅间,墙上依旧是那幅踏雪寻梅的图。
想到明轩,他此事大概正信心满满的剿匪,为当地百姓办实事吧,或许此时不在玉京,对他是好事,若看到圈地更多的证据,他怕是也要掺和。
齐玉微沉默着,赵长宁也不说话,随着红泥小炉上的茶水冒泡,雾气弥漫,室内终于有了动静。
“女书令,今日之事,非是一人之过,高首辅劳心劳力,忠心体国,不该遭受这样的对待,他已经年迈,若如此结局,以后谁还敢为皇上办事?非是我为他辩驳,实在是老臣也有老臣的为难之处,皇上年轻气盛,才为世出,但也万万不可如此行事。”
赵长宁好奇道:“大庸的百姓老老实实种田,老老实实缴纳赋税,不曾有过异心,甚至没过过好日子,灾难时他们要率先体会,战争时他们要被充军,他们难道应该遭受那样的对待?齐阁老,圈地的事儿,其实我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