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是嫌姑姑治罪不够快,还想搭上我们所有人是不是?”
为皇帝办差,本就是这样反复,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不然干爹怎么死的?
云生清瘦,个子也没安义高,挣扎不过他,只能贴在他胸口呜呜呜地叫。
安义看着他眼眶通红,眼泪如雨,想到姑姑待他们好,一时间也有些哀伤。
“姑姑待我不薄,你放心,这个时候,我不会干出对不起姑姑的事儿,只是咱们也得保全自己,这样才能尽力去救姑姑不是?”
云生哀伤不能自持,眼泪落个不停。
他一扭头看到皇帝踏出了勤政殿,忽然脑子一热,拔腿就冲了出去。
“皇上,皇上,求您放了姑姑吧,不是姑姑的错,是奴才,奴才假传口谕,是奴才的错,您要关,就关奴才吧,求皇上明鉴……”
安义和云慧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这么看着云生冲出去,只吓得赶紧扯住剩下的三个,硬生生摁着脑袋跪在地上,就怕皇帝发怒,一个不高兴,把他们都治罪了。
皇帝看着面前的小太监,就这么几下,额头都磕破了,看着可怜巴巴的。
他今天心情不错,见云生冲出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有些感慨,只温声道:“你是总跟在长宁身后的吧?叫什么来着?”
云生泪流满面,涕泗横流,“皇上,奴才叫云生,是进宫后改的名儿。”
皇帝迎着冲破云层的朝阳,淡淡笑了,“挺好的名儿。”
然后,就走了。
云生也不愿起身,不敢喊得太大声,只敢磕头,“皇上,求您放了姑姑,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
皇后来此看到云生满脸是血,很是不忍,但皇帝已经走远了,她也只能跟上。
“皇上,长宁一贯是个稳重人,最是聪明懂事,这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皇帝见皇后挺着肚子,便稍稍放慢步子,“朝堂无小事,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更何况是我交给她的大事,若不惩戒,何以服众?”
皇后咬着唇,“若只是小错,惩戒便是,皇上,长宁是个好人。”
皇帝听到好人这两个字,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皇后一眼,目光淡淡,带着无奈,口中要涌出的话也咽了下去,只觉得疲倦。
“皇后,后宫莫要干政。”
皇后直摸肚子,也只能闭嘴。
而此时的玉京,已经轻轻震动起来,从上到下,多年姻亲故旧的发展,这些关系错综复杂,一家有难,八方皆知,谁都脱不了干系。
也有人很欢喜。
比如周海,已经跪在蒲团上,期盼着赵长宁赶紧被处死。
想到马上要掏出去不少的银子,他真是老泪纵横,更巴不得赵长宁去死了。
清明才过没两天,皇帝又是圣旨直达市舶司,限期三日之内,将御贡都送到宫里去。
如今的市舶司,朝野上下都在关注,从来没这么炙手可热过,毕竟里头还搭着个皇帝亲命的女书令呢,就算不关注这个事儿的,也得听两耳朵。
很快,漕运总督余德威,就进宫面圣了。
不知和皇帝谈了些什么,有不少人看到许多马车驶进了宫中,不知里头运的是什么东西,那车辙印子,在沙地上快有两寸深了。
当夜,皇帝又在勤政殿留宿,看着满桌杂乱的奏折,伺候的人整理也就是囫囵个皮毛,还不如乱着呢。
他很是心烦意乱,丢下笔就出去了。
踏进暗室,皇帝就看到赵长宁盘着腿、坐在铺着厚厚褥子的床上,正在灯下啃烧鸡呢,旁边还放了一壶酒,整个人少见的放松和自在,不像坐牢,倒像享受日子。
他有些无语,“你倒是心宽体胖。”
赵长宁满嘴都是油花,看到皇帝进来,赶紧放下烧鸡,起身要行礼。
“不必了,坐下吧。”皇帝指指烧鸡,简短道:“继续啃吧。”
赵长宁拿起棉巾子擦嘴,有些不好意思,“皇上,长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