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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得知?自然是那深不可测、近乎神明的系统了!可陈希元听不到心声。此诗篇尚未在长安流传,能吟咏一二的只有她而已。如果她在陈希元那个位置上,同样会心生怀疑。

至此,陈希元犯颜直谏的打算已宣告破灭。她不得不先回答陛下的问题,展现出一个士人对朝政大事应有的关心。至于那无故入京的罪名,她也只能扛下来。

赵嘉陵笑了笑,仿佛没将陈希元的事放在心上。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陈希元,不给她把握话语权的机会。她继续问道:“功名之士,以垂勋竹帛为悦;忠孝之士,以安社稷为悦;有道之士,以尧舜君民为悦。①卿以为,自己是哪种?”

陈希元低头,愕然之意更甚。这依然是过去听不到的话,而在愕然之后,几乎是本能地泛起一种恐惧。她谨慎道:“臣自是愿意做有道之士。”

赵嘉陵一扬眉,面上笑意更浓。

当然不是为了陈希元的理想和选择。

她脸上装出学来的威严之色,可内心深处的活跃却是丝毫不减。

【谢兰藻没替她说话唉,要是谢兰藻忽然冒出来,朕就、就——】

心声卡了半晌,才挤出一句咬牙切齿的【不与她好】来。

谢兰藻抿了抿唇。

她自然不会因为陛下不希望她说就噤声不语,她的沉默仅仅是不认可陈希元的举措罢了。

而谢兰藻的沉默让陈希元心中升起一种近乎惶恐的茫然来。她情不自禁地想着,她往日与谢兰藻的通信是否都送入了宫中?被贬出长安后,她其实没觉得长安陌生。然而此刻,她的认知像是被一柄巨锤,碰一声中,被轰然打碎。她仿佛背负着泰山,脊背在无法承担的重压下,一点点地佝偻起。

沉默的延英殿里,弥漫着的是一股死寂。

【朕要考考她。】赵嘉陵的心声响起。

听到声音的谢兰藻挑了挑眉,露出一副稀奇的神色来。

陛下没在她的跟前掩饰对师姐的不喜,天子之考可不是随便问两句,这相当于御前问策——答上来了飞黄腾达,答不上来,可能会添个沽名钓誉的恶名。

赵嘉陵坐了回去,她道:“卿虽言事激切,失朝臣之欢心,可朕知道卿的心还是好的。朕恰好有一事问卿。自太.祖铸‘太和通宝’以来,民间铜钱便不足用。时常以九百五十文成贯,号曰‘除陌钱’。钱不足陌,卿以为如何?”

陈希元道:“诏令民间皆用足陌钱,不足之人执拿入官府,必能改变民间除陌钱横行的状况。”她哪里关心过民间如何用钱?第一个念头即是不法,自然得用刑名。

赵嘉陵不置可否。

可谢兰藻听着却暗叹一声。铜钱不足,百姓自然将铜钱藏而不用,只以物易物,造成“钱重物轻”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用除陌短钱在一定程度上能缓解钱荒。商人与百姓皆知九十五文能做一百用,已是约定俗成。在这种情况下,若强行令百姓使用“足陌钱”,必定造成民怨沸腾。

赵嘉陵又道:“铜钱本就稀少,盗铸钱财之风横行,使得劣币冲入市场,百姓更要藏匿好钱,卿以为该如何呢?”

陈希元思考了一会儿,道:“铜钱短缺,不若开禁,听任百姓自铸钱。钱不足用,百姓不欲用钱,便取巧将钱币融成铜器,获利更多。若是开放民铸,百姓私藏之器,便会被用于铸钱。”

赵嘉陵哂笑一声:“铜料难得,铜价抬升。销毁铜器改铸为钱,其中*价值岂能不变的?化器为财,说得倒是轻松。逐利是人的本性,开禁之后,小钱薄钱流通,铜钱俱是滥恶。”

陈希元面色微白,打了一个寒颤。

【钱荒的一个方面是铜矿难采,以及提炼效率不行嘛,只要宿主努力作任务,什么铜矿、银矿、金矿都会有的。】明君系统见缝插针画大饼。

吃不到嘴的东西赵嘉陵先不管,她看着底下战战兢兢的陈希元,心中很是得意。她最近刷“天书”上的议论刷到头昏脑涨,可不是白刷的。能让那侃侃而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