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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上,全然不似人类,不怪氐人的主帅和将领对他的忌惮那么深。

虞将军的心头也下意识地划过一分恐慌,他总觉得他的出现不是都督想要的结果。

“氐人失了战心,比之前容易对付的多,”虞将军顿了顿,将长陵发生的事娓娓道来,然后说,“这次多亏了夫人。”

他聪明地提到了张静娴,那个比从前成长了太多的女子。

谢蕴慢慢地听着,身心的渴望似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垂下了眼眸,淡淡嗯了一声。

“走吧。”

虞将军恭声应是,然而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谢蕴又停下轻声问了他一个问题。

“此战胜了,她知道后会开心吗?会…来寻我吗?”

会开心吧,她可以放心地离开长陵了。可她不会主动来寻他,大概。

虞将军没有回答,也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清楚在谢蕴和张静娴之间发生的种种。

而数日之后,从长陵收到的一封书信印证了谢蕴的猜想。信中,忠心的部曲以万分着急的口吻写道,得知首战告捷后,夫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长陵。

她只带了弓箭,骑着一匹马,无人跟随,更无人知晓她去了何处。

獬和公乘越都猜测她独自一人回去了西山村,因为她在黄莺的鸟笼中留下了一张纸条,言她去往了她该去的地方,不要为她而担忧。

而那只黄色的小鸟,有人看到它往南飞了,刚好是武陵郡的方向。

彼时,所有的北府军都渡过了淮水,他们正在向北追击氐人的残部,谢蕴将那张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低声笑道,“阿娴的字越来越漂亮了。”

他的笑声中含着死寂的怆然与悲恸。

似乎,他赌输了。

在危险解除了之后,她再次头也不回地离开属于他的世界,不曾停留。

接下来,他便只剩下了他的一条命,用他的生命祈求她的原谅,但他最后一次烙下了印记之后,再看不到她。

那个农女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从此都与他无关。

谢蕴在黑夜中枯坐,许久之后,他点燃了一盏烛台,平静地写下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从与那个农女相见的第一面开始写起,一直到他死后的种种安排。

“阿娴,虽然不能听到你亲口对我说话了,但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爱上我的,对吧?”

这封信谢蕴交给了自己唯一的友人公乘越,让他在自己死后送到西山村去。

公乘越这时才有些相信他说过的话,狼狈地骂了他一句,“你这厮,究竟要做什么!”

“我病了,天意让我死,仅此而已。”谢蕴语气平淡,老天要收他,他当然只能跟着走,不过,他的心里生出一点甜蜜的滋味。

他是愿意的,而且甘之如饴-

张静娴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现在的她一副灰扑扑的模样,穿着粗布麻衣,手臂和下摆的位置被荆棘划出了破洞,还不如自己在西山村的时候。

她已经在山中几日了,躲躲藏藏地窥视着山下那支庞大而整齐的军队。

偶尔小驹跑到山谷里面,她会借着草木的遮挡偷偷地看前方那个无法忽视的人影。

他实在太高了,皮相更是有一种趋于鬼魅的俊美。寻常说,就是美的太过,看起来不像个人。

那日,她隐隐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又不愿沉浸在惶惶之中,脑海中便有了一个念头。自己亲自弄清楚她感到迷惑的一切。

因此,在大捷的消息传到长陵,人人为此而庆贺时,她不吭不响地留下了一张纸条,再三叮嘱黄莺飞回西山村,骑着小驹往北而去。

她身上带着一张简单的舆图,从谢蕴的书房翻出来的,勉勉强强够用。

靠着这个和多方打听,她费力跟上了谢蕴,也看到了他。

他没死,活的好好的,是被众人仰视的存在。

张静娴松了一口气,本想就此带着小驹